和雲綺陌後腳就攔住這個賣紅薯的大姐道:“有沒有看到一個騎馬的素衣女子?“
賣紅薯的大姐摸了摸後腦勺道:“她往那邊去追她的弟弟了。“
雲綺陌道謝,往大家手裡塞了塊碎銀,和牧逐君策馬追去,只留下賣紅薯的大姐手裡捏著碎銀滿頭霧水地嘀咕:“今天是什麼日子?給了錢不要紅薯,這群有錢人傻了?”
阮姮一路向東追到了斷崖邊,冬日的風凜冽的吹的她的臉生疼,而阮蕁拖著那個帶病的身體走到這邊,到底是要幹嘛!
阮蕁心下一陣惱怒,早知道,昨晚就該守著他了!
下了馬,阮姮就往斷崖那邊跑,在濃霧裡,隱約地看見了阮蕁那抹瘦削的身影。
“蕁!”阮姮大喊道。
阮蕁似乎沒有聽到她在叫他,突然伸直了雙臂,毫無留戀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再邁一小步,等阮蕁邁向斷崖外時,阮姮一個飛撲,就重重地落在阮蕁方才站的地方。
而阮蕁的身形卻早已滑了下去!
阮姮死死地摟住阮蕁的腰,左手卻摳著斷崖邊,而他們的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深淵被迷霧掩蓋的看不見底。
而阮蕁左手摳著的斷崖邊卻是尖銳的岩石,岩石立刻劃破了手,血順著手臂留了下來,染紅了素色的衣袖。
“不要。”阮蕁用口型說道,眼裡盡是平靜。
阮姮怒道:“是你不要做傻事!不是說好一起去青柳村生活嗎?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阮姮緊緊地摟住阮蕁,兩個人卻還是在空中蕩了兩蕩。
的確,只憑阮姮被扎的左手摳住斷崖邊,實在不足以讓兩人都上去。
阮蕁卻一臉平靜,無力地抬起雙眼,定定地看著阮姮,認真地彷彿要把阮姮的樣子刻在他的心裡。其實,不用刻,她早就在他的心裡了,只是她的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沒有留給他。
阮姮見阮蕁眼睛直直地,忙改口道:“蕁?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別生氣好嗎,跟我回去,等我拽你上去!”
阮蕁抬眼看了看阮姮吊住他們身體重量的手,想必手心裡是血肉模糊吧。他不忍心讓她疼痛,那麼,就放手吧。
既然她的心中沒有他,那麼何不放她自由?
不要成為她的束縛,而是成為默默地祝福。
就在阮蕁躊躇的片刻,阮姮只覺左手腕上多了一道冰涼,她一抬頭,不禁叫道:“逐君!”
牧逐君抓住阮姮的左手腕,看著那流出的血,蹙眉厲聲道:“我抓住你了,鬆開左手!”
阮姮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想見到牧逐君,於是,她聽話地放開了左手,任牧逐君在斷崖上緊緊地拉著自己。
阮蕁聽到了牧逐君的聲音,臉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那個嫵媚的男人,阮蕁不喜歡,但姮姮喜歡,雖然她不承認,但她看牧逐君的眼神裡總含著羞澀與欣賞,那是一個戀愛中女人看男人的神情。
牧逐君來了,阮蕁苦笑了下,就放他心愛的姮姮去找牧逐君吧。
就算姮姮與牧逐君之間有再大的嫌隙,也還是會被他們之間的牽絆所戰勝。因為阮姮對牧逐君的心,一見傾心,從來便也沒有改變。
於是阮蕁伸出手到阮姮的後背,使勁地向著箭傷的地方一拍,阮姮吃痛地叫了一聲,手臂略微地一鬆,阮蕁就順著她的身體滑了下去。
冷風吹過,阮姮一慌,右手死死地抓住了阮蕁的左手,而阮蕁向下一墜的力量,也帶著扣住阮姮左手腕的牧逐君整個身體向前挪了幾寸。
阮姮怒道:“阮蕁,你敢給我鬆手!”
牧逐君手上一使勁,阮姮帶著阮蕁向上升了幾寸。
阮蕁垂著頭,手上,是阮姮的溫度準確地傳遞過來。他不能在貪戀這樣的溫度了,他要放她走!
忽然,阮蕁用右手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狠狠地扎向了阮姮的右手背,就在阮姮痛地倒吸冷氣時,阮蕁又使勁地將扎進去的簪子向下按了按,隨即猛地甩開阮姮的手,在即將下墜的片刻,用口型對阮姮說道:
“做一個好女皇!”
而在阮蕁的心裡,他說的卻是,姮姮,珍重,你好,我就會好。
然後,阮蕁就跌進了斷崖下迷濛的霧中,不見蹤影。
“不!!!!!!!!!!!!!!!!”阮姮大叫,努力向下看去,卻看不見任何。
濃濃的霧,阮蕁的身影就這樣跌了下去。
他一個人,會不會孤獨?會不會害怕?
他還那樣年輕,心性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