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緊接著後領一緊,他就被楚懷風提著倒退了十步,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一道劍痕入地三分。
蒙面的白衣劍客迎風站在只剩一塊木板的囚車上,低垂的眼簾下是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
楚懷風轉動劍柄,激起地上的沙礫,迎了上去。
似曾相識的劍法,和皇宮、行館一樣的熟悉畫面,纏上素白寶劍的靈巧,遊弋如蛇般的軟劍,不相上下的實力,卻在來者陡然改變劍鋒迸發出殺意的霎那悄然改變了局勢。
蘇應麒出於本能的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上樹幹,在內力驅使下筆直有力的軟劍指向了他心口。
畫面出現了不和諧的慢動作。
難民還在慌張逃散,楚懷風顧不上受傷的右臂去拿落地的劍,尚玄努力推開阻擋的難民逆向而行。
當時間恢復原來的速度,蘇應麒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心口,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持劍的人,沾了鮮血的手抓上雪白的面紗,眼角的紫色淚痣隱約閃現,用盡一生的力氣,扯下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隔膜。
“洛雲”蘇應麒無力的倒在來者懷中,風聲夾雜著楚懷風的怒吼,黯淡的視野裡刻畫著尚玄的驚呆。
灰色的天空彷彿已為這出戏準備好了背景,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蘇應麒的臉上,染儘自己鮮血的手倔強的拽住了離去之人的衣襬,囁嚅的唇企圖挽回些什麼。
“不要走”
來者怔在原地,琥珀色的眸子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逝,毫不遲疑的一掌卻將人擊落深淵。
“何、洛、雲!”楚懷風咬牙切齒,亂了心智的劍,毫無章法。
輕蔑的一笑,何洛雲踏風而去的輕靈身姿,如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卻不會再回來。
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
一艘畫艇中傳來嫋嫋歌聲,盈盈身姿,一邊開啟的箱子上擺放著各色的戲服。
突然一聲喧譁打斷了這清晨練嗓的佳時。
“班主,水上有個人。”
“把船開過去,放繩索下去。”
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掉起了一個抱著浮木的人,雜役小武嘆了嘆那人的氣息。
“還活著。”
老班主皺著眉,看著那離開了水面還緊抱著浮木不肯放手的人,沉默不語。
“這,我們救不救?”
“你們瞧他心口的傷,就算救,也不見得救得活。”
“我看還是扔回去吧。”
“班主,怎麼辦?”
“先扶他進去再說。”老班主嘆了口氣,拿出插在背後的煙竿,開始往裡裝菸絲,轉身離開。
“什麼意思?”小武不解的問道。
“說你笨你還不是普通笨!”臉上畫著素面的男子翹著蘭花指點了一下小武的額頭,扭腰而去。
“就是救唄!”鼓板老張拖起落水之人的兩隻胳膊,往船艙裡拖,“我說你也來幫把手!”
“啊?哦。”
“班主怎麼就收了你這麼笨的徒弟!嘿喲,這塊木頭抱得還真緊!好了,就放這兒吧,你去燒水,幫他換件乾淨的衣服,泡個熱水澡,小心別碰到傷口。等靠了岸,再去請大夫。”
“咦?就這樣放著沒事嗎?不會死吧”
“這江水多冷,他還把那塊木頭抓的那麼緊,不會那麼容易讓自己死的。”
“哦。哎喲!”
“笨死了,走個路都能撞牆!”
“這個放這裡,對對,那個,高一點,往左邊一點,對,好咧,就這樣。小武,你去看看大家都準備好了沒有,要準備進場了。”
“哦王大哥,沈大哥,林大姐,張大叔,班主讓我看看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告訴你幾遍了,叫林姐姐。大姐大姐的,我有那麼老嗎?”
“呵,她最好你叫她林妹妹~~”
“沈猴子,你活得不耐煩啦?消遣姑奶奶來了?”
“哼,一群沒素質的傢伙~”
“娘娘腔,你說什麼呢?”
“小武,讓你去叫人怎麼去了那麼久?”班主有些惱怒的掀起簾幕,走進後臺,“吵吵吵,你們哪一天可以給我安靜點!”
“哼!”三人異口同聲。
前臺傳來噔噔鏘鏘的開場聲,這才結束了冷戰。
鑼鼓作響,熱鬧的喧譁聲中,人們陸續上了停靠在岸邊的畫艇,那些沒有座位的都站在岸邊,也聽得津津有味。
熱鑼猛鼓不絕於耳,一聲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