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走去。
走到一半,我突然覺得不對,他雖然有時候也會生氣,卻從不會對我任性鬧脾氣,而且岳家如今正是如火如荼之際,他如何會回來,還一身喜服,看著王府也似是要辦喜事了一樣。
我猶豫著想要停下腳步,但鬼使神差的腳步不自覺地往前走著。
“你來了,我回來了。”我聽我自己的聲音,都覺得彷彿有些不真實,低頭間,竟看到了小黑在他鞋邊打轉。
小黑性子孤傲,一向是對阿雲白眼相向的,怎麼變得和他這麼好了。
這院子裡的站著的人都彷彿不認識我了一般,不對,應該說我去了面蠱之後的容顏,他們本來就沒見過。
阿雲的眼眸在我臉上停了一秒,便側開去,繼續同院子裡的人寒暄,彷彿我是一個外人。
“蒼雲,你做什麼不理我?”我是在對那些人恭喜他大婚感到忍無可忍,終於一聲吼道。他似乎這才聽到我的聲音,卻是從袖中掏出一張薄紙,我接過,卻是一紙休書。
我頓時感到無法理解和接受,總覺得這是不只是的,指甲暗暗掐到自己的肉裡,痛的感覺告訴我自己是醒著的。
“為什麼你告訴我。”我感到心裡空落落的,前所未有的空洞,甚至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笑,就像是一齣戲。
戲?對啊,阿雲這麼做會不會是在演戲呢,只因為他氣我又一次不肯聽他的話,這次他真的終於氣了。
“你騙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生氣,我下次什麼都聽你的。冷家”我絮絮叨叨地對他說著,卻感覺明明離他很近,他的眸子卻離我很遠。
“哼,開什麼玩笑。”阿雲的聲音冰涼的讓人難受,“本王絕無戲言,騙你一個棄婦做什麼?”他這句話彷彿一根刺深深的紮在我的心頭,讓我只覺腳下一軟。
阿雲卻不給我逃走的機會,捏住我的下巴,用前所未有地輕蔑語氣道,“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不過是冷家的一顆棋子。若你不去江南,尚可在我這王府安身,可惜了,你現在已經成了冷家的一條狗。”
我驚愕地瞪著他,心頭體驗到一陣乾涸龜裂般的痛楚,心裡彷彿有什麼在噼噼啪啪地破碎,然而我卻始終無法流下一滴眼淚。
“你說什麼,我我沒有,我都是”我說的斷斷續續,只覺此時連呼吸都不能順暢,卻仍努力想說什麼。
“哦,這就是前王妃了?”這似乎是個瑞州土生土長的人,叫什麼我有些記不清了,他因為有著八字鬍,我就在心底暗暗喊他小八。
“倒也有些姿色,可是與嶽小姐卻全部能比。”說這話的是林仙兒,讓我大為驚訝,林仙兒說話圓滑,似乎從來不會如此傷人。
等等,嶽小姐,我驚駭地瞪著阿雲,“你要娶的竟然是嶽芷雪?!為何會是她!”我死死抓住阿雲的衣袖,他卻像甩掉汙物一般將我拂袖甩開。
“本王做事何時需要一個平民女子多嘴,打狗雖然要看主人,可是若狗吠得兇了,可就由不得主人做主了。”阿雲的聲音異常的輕而冷淡,彷彿細小的刺長在了我的心頭。
霸道岳家靠邊站 二百七十七回 棄若敝屣
“王爺您怎麼能這樣!”月奴一聲嬌喝,似乎就想上前理論,竟然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雪奴和嫣兒一併架住,同時嘴也被塞上裡帕子。
太荒誕了,我簡直不能想象這來回不到十日間,所有我在乎的人全都背叛了我。“這是騙人的吧。”
“來人,將這女人給本王趕出去,不要影響了本王的大婚。”這話自然是在說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成為阻礙他大婚的人啊,半年前跟他大婚的人,竟然成了他今日大婚的阻礙。
我不由暗自冷笑,景物依舊,人心易變,莫說是他,任何人都一樣,我又何苦作繭自縛,暗自慶幸自己尋了個良人可以安度餘生。
“不必了,小女子預祝王爺新婚愉快,百年好合。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道理我冷依兒不會不明白,就此別過,後會無期。”我努力想讓自己顯得堅強,卻說到最後聲音也不自覺地啞了下去。
我蹲下身看小黑,“你願意跟我走麼?”小黑盯著腳趾,不肯抬頭看我,我已經知道了它的答案
我緩緩的迴轉過身,月奴見我這就要辭去,掙扎著想要跟上,卻被雪奴、嫣兒死死扣住。我不忍心見她如此不甘心的樣子,便道,“月奴別這樣,我就尋個在城郊的小屋子住,你若想來看我,隨時都可以的。”
我努力地保全著自己最後的尊嚴,縱然這裡所有的人都拋下我了,連小黑都不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