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微笑:“我幼時曾有幸拜見傅司徒,受教之初亦以其詩作為範,至今琅琅上口。”
我看著魏昭,他的臉上染著淡淡的晨光,眉眼在近處顯得格外細緻,眼尾微微上挑。我仔細在心裡追溯,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張俊雅的臉確實沒有半點印象。
“少夫人。”正當此時,後面傳來掌事的聲音。
二人看去,只見他快快走來,禮罷,對我說:“少夫人,大公子在後園會客,請夫人過去一趟。”
會客?我心中有些詫異。我轉向魏昭:“夫君有請,我須先行一步。”
魏昭莞爾一禮:“長嫂慢行。”
魏府的屋宅過去曾是雍侯的府邸,亂世之中,王侯將相都成了糞土,雍侯一家死於賊寇之手。魏傕入雍都時,這屋宅已經空無一物,魏傕便將此地設為丞相府。
雍侯當年也算出身皇族,侯府與長安的高門大院相比雖不算什麼,庭院營造卻也算得雅緻。後園中有古木繁花長橋流水,觀賞遊玩也算愜意。
魏郯說有客人來,我以為不過一二,不想待我到了後園,發現這裡衣冠芸芸,竟是來了不下二十人。
園中陳列著茵席案几,上首的畫屏前,魏郯一身儒雅的廣袖衣裳,頭戴竹冠。我入園時,能感覺到他的眼睛敏銳地瞥來。
“少夫人。”侍立在園門的家人已經向我行禮,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傳到酒席那邊。
說話的聲音忽而靜止,賓客們的臉紛紛張望過來。
“夫人。”魏郯從座上起身,微笑地上前。
眾人的目光中,我走到魏郯面前,款款一禮:“夫君。”還未完禮,一雙手將我扶住。抬眼,魏郯神色和煦,平日裡冷峻的五官在陽光下展現出好看的弧度。
“諸公,此乃內人傅氏。”他一手虛扶著我,轉向賓客。
我望去,那些人的面孔一一映入眼中。心裡吃了一驚,除了幾位我素未謀面,大部分卻是見過的。
“夫人,今日聚宴諸公皆長安士人。司徒當年宴樂,諸公曾為座上賓客,不知夫人可還記得?”魏郯溫聲道。
我抬眼,他頭微微低著,頗有一位翩翩夫君對新婚妻子的溫情姿態。只有我這個角度,才能看到那雙眼睛後面的平靜和審視。
“妾彼時年幼,只記得些許音容。”我聲音柔婉地答道。
魏郯莞爾,攜我走入席間,將這些士人一一與我引見。
我像母親那樣從容又優雅地與眾人見禮。這些士人皆以揖禮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