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差點就殺了她,如果沒有竇辭年那一聲喊,也許她真的會死在他手裡。若傾城癱坐在門後,神情呆滯得可怕。原來世間,真有傷心至死的傳說。慕容元策,若有來世,願你我不復相見。如今的前塵權當浮雲,化為忘川河水,一去東流不復回。
“慕容元策,而今的我對你而言,只剩下了利用價值,是嗎?”若傾城靠在牆壁上,徹底心寒。
一堵牆,前世今生。一堵牆,你我隔世。
一個在牆的這邊,一個在那邊。雖知彼此的存在,卻只能永世難見。心中的隔閡再也沒有融解的時刻,也許他們之間,至始至終存在的,一直是恨。
隔日,慕容元策開啟了位於若紂陵墓、地宮裡的那扇機關門,取出了令人吒舌的寶藏。原本若紂搜刮民脂民膏,齊聚天下奇珍,如今都是慕容元策的了。各種翡翠珠玉、黃金白銀,滿目皆是,整整裝了十大車。
馬車就停在行宮之外,慕容元策站在馬車旁,若有所思的回望行宮大門。到底,她沒有出來。他知道,她已被傷透,只怕不願再見他。
這樣也好,彼此不見就不會彼此傷害。
大跨步上馬車,竇辭年一聲喊,肩輿緩緩而去。
若傾城站在房內的視窗,舉目望著行宮門口的方向。心底成灰,眸色黯然。玉玲也隨著慕容元策回宮,只不過額頭被慕容元策丟出去的茶杯,撕開了一道口子,傷口極深。以後都不能留在梨園,要淪為宮婢供人使喚了。
興許,這也是慕容元策對她的懲罰。
弄涼醒轉,雖然身子還弱,所幸也沒什麼大礙。這會子就站在若傾城身後,一動不動的望著若傾城凝然哀慼的模樣。
許久,弄涼終於按捺不住,“小姐若是放不下,大可去門口送送皇上。”
“還有什麼放不下的。”若傾城回眸看她,牽起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免得累著。
弄涼看著她欲哭無淚的樣子,自己倒先嚶嚶哭起來,“小姐這個樣子,弄涼看了真的好難過。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明明很喜歡,卻要一直假裝堅強的抗拒。小姐,弄涼看著你,真的好心疼!”
“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嗎?”若傾城拂去她臉上的淚,她的笑越濃,弄涼哭得越兇。到了最後,連若傾城都跟著掉眼淚。
“小姐明明覆明瞭,卻要假裝失明,如果皇上將來得知,必會怪罪小姐。到時候到時候”弄涼抹著眼淚抽泣。
若傾城低頭乾啞的笑著,“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死在他手上。但到那時,我也就解脫了。”
“小姐”弄涼哭得更兇了。
“我不會孤單,父皇母后會在黃泉等我,一家團圓。只是,放不下弄涼你。若我死了,弄涼該怎麼辦?我的孩子,又該如何?沒有孃親的孩子,如何在宮闈裡存活?”若傾城顧自說著,淚落連珠。
弄涼撲通跪在若傾城跟前,“小姐別說了!別說了!弄涼不要聽這個!弄涼要小姐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的。上天真要有磨難,弄涼願替小姐一力承擔。”
若傾城急忙攙起她,“倒叫你傷心了。”說著,抹去自己的眼淚,“好了,不說這些。我答應過你,與你相依為命,又怎會食言。”
雖然這樣說,但若傾城的面色絲毫沒有好轉,依舊沉冷至極。
“弄涼,你信不信,不出三天,皇上就會接我們回宮。而我也將大禍臨頭。”若傾城忽然開口,這樣的話猶如箴言,讓弄涼聽得心驚肉跳。
“小姐你糊塗了,不許這麼詛咒自己。”弄涼帶著哭腔吸鼻子。
聞言,若傾城半低著頭,眸子微微閉起,須臾才睜開,“他回來了。”
“誰?”弄涼一驚。
“竇公公離開之前,特意告知於我,說他回來了。”若傾城的眼底一掠而過驚人的疼痛,夾雜著絲絲恐懼,“你我皆知他的為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今他回來了,那麼你我的性命,只怕會是俎上魚肉。我一人身死不要緊,若再拉上你”
“難道是他?”弄涼瞪大眸子,驚嚇得面色都白了。
若傾城重重頷首。
平陽王——蘇城池
“竇公公離開之前,特意告知於我,說他回來了。”若傾城的眼底一掠而過驚人的疼痛,夾雜著絲絲恐懼,“你我皆知他的為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今他回來了,那麼你我的性命,只怕會是俎上魚肉。我一人身死不要緊,若再拉上你”
“難道是他?”弄涼瞪大眸子,驚嚇得面色都白了。
若傾城重重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