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披在身上。只聽得一陣稀里嘩啦的耳光聲,方才對付若傾城的幾個嬤嬤全部被人打翻在地,一個個捂著刺辣辣的臉頰倒地哀嚎。
弄痕橫眉冷立,鬆開扣在若傾城腰際的手,一語不發。
“弄痕?”若傾城險些掉下淚來,屈辱的拉緊身上的衣服,整個人因為羞憤而止不住的顫抖。
“對不起,我來晚了。”弄痕擔憂的望著狼狽不堪的若傾城,想不到剛進宮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只怪自己來得太晚。正欲發作,若傾城卻暗地裡拽住了弄痕的手,微微搖頭。強壓住心底的怒火,弄痕面色鐵青,殺人吧的目光掃過有些畏縮的蘭姬與蘇流雲。
在看到蘭姬時,弄痕的嘴角微微牽出一絲譏諷的寒笑。
蘭姬的身子縮了縮,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連頭都不敢輕抬。
“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杜仲的蘭花指不斷在弄痕面前晃動,好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弄痕哧鼻,“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若果不是若傾城拉著她,此刻她定要這些人斃命當場。要知道,她一旦出手,這些人斷無生還的可能。什麼皇后,什麼娘娘,在她眼裡狗屁不是。
“你!你你你”杜仲氣的直打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弄痕的目光實在太銳利,彷彿能剜人的骨肉,教人不敢輕易靠近。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也該講講道理。否則,談何母儀天下,談何高呼千歲?”弄痕霜冷無溫,視線不斷在蘭姬與蘇流雲臉上徘徊。
“道理?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蘇流雲冷哼,侍衛們忽然從外頭衝進來,瞬間包圍了弄痕與若傾城,“你敢在本宮面前動手,那就是以下犯上。你可知本宮隨時能將你碎屍萬段!”
“就憑他們?”弄痕將若傾城藏於身後,不屑的望著持劍相向的侍衛們,一臉的不以為意。
若傾城恢復了心神,颯冷道,“皇后娘娘就不怕落個草菅人命的罪名?來日皇上知曉,不定要如何怪罪於你!”
“你少拿皇上壓本宮,這後宮之事,自然有本宮做主。皇上政務繁忙,哪裡會想得起你這樣卑賤的女子。你還是快些死了心,乖乖就範。”蘇流雲一招手,錦月端上一個架子,上頭放著三樣東西:鴆酒、匕首、白綾。
只聽到錦月冷冷的開口,“姑娘還是自己挑一樣吧,皇后仁慈,能留你一個全屍已經是厚待與你了。”
“怎麼,殺人還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嗎?”弄痕這才明白,什麼叫人心險惡,比起她刀頭舔血的日子,皇宮裡的生活才是殺人不見血的恐怖。
若傾城媚然輕笑,“弄痕,你且看看清楚,這樣的面目可是不常見的。皇后娘娘一向威嚴與仁慈並重,今日卻因我而兇相畢露,當真是獨孤辰夕的榮幸呢!”
“你!”蘇流雲被兩人氣得啞然失語,只能恨恨的瞪著她們。場面繼續僵持,蘇流雲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忽然一聲冷喝,“來人,賜死!”
話音剛落,身後陡然傳出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皇后好大的架子,動不動就賜死,來日朕的後宮,怕是要屍橫遍野了。”
所有人的心頭都好似被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撲通撲通,奴才們跪了一地。
若傾城急忙拉了弄痕跪下,微微抬眼間,卻見慕容元策從門口的陰暗處緩緩走出,越過所有人筆直走到若傾城跟前。俯身牽起她,慕容元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是映著燭光的眼底,浮起一種隔世的哀傷。
轉身掃一眼跪地的眾人,慕容元策輕咳了幾聲,“怎麼,你們都當朕死了嗎?”
一句話,連蘇流雲都驚出一身冷汗,“皇上息怒!”
“皇后,你的威風也抖夠了,現在,立刻帶著你的人滾回去。如果再有下次,朕會親手扒了你的皮!”慕容元策說得很輕,卻句句戳在蘇流雲的心裡。她是皇后,慕容元策此舉無疑給了她天大的恥辱。當下捂著臉,哭著跑出去。
蘭姬見狀,也急忙跪安,顫顫巍巍的退出去。
“都退下吧。”竇辭年一揮手,將此地清了場。
若傾城看了弄痕一眼,示意她先走。弄痕雖然不放心,但慕容元策畢竟是皇帝,她雖不懼,卻也不能不顧及若傾城。到底,他們曾是夫妻一場。她忽然很想知道,慕容元策會不會認出若傾城,憑著前世的記憶,能否識得眼前站著的就是那個葬身火海的女子?
空蕩蕩的院落只剩下四目相對,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心跳。若傾城覺得這一眼恍如隔世,卻似刻骨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