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自己迷糊著,這不能忍。
程晚清挽著她,笑道:“三姐可聽到剛剛那個小廝對壽王說了什麼?”
程晚玉搖了搖頭,“那麼遠怎麼能聽清。”
說著二人回到程晚玉的住處,程晚清順手關了房門,親自倒了兩杯茶,這才說道:“世子要成親,卻不想鋪張,若是放在平常時候,皇帝是沒有時間管的,可這個時候正是敏感的時期,如果皇帝任由鄭國公府和程府因為撫遠大將軍的逝世而簡化流程,那豈不是就相當於變相承認他的決定錯了。”
“本來就錯了。”程晚玉很激動,這件事她憤憤不平很久了,但母親和大哥一再警告她不可向外人提及此事。
可程晚清應該不算外人。
看著冷傲清高的晚玉郡主露出那樣的表情,程晚清心中淌過一陣暖流,林家已逝,但魂還在,終究沒白白生活過了那麼一世。
“剛剛那個小廝說皇上急召壽王,還說皇帝告訴他不准他再管承恩侯府的事情。”
程晚玉大吃一驚!
第七章:一則以喜
程晚清倒是不怎麼在意,剛剛距離較遠,她也只是零星的聽到了一些。但鄭國公府一直和林安之交好,但這次林家出事,鄭國公府卻沒有受到絲毫牽連,可見其隆寵正盛,據說十二年前先皇駕崩時的皇位爭奪中鄭氏全家被先皇打入死牢,而後當今聖上成功取得皇位,為鄭氏一家而大赦天下。
其後鄭國公府在京城中極為低調,但從未有人懷疑過他們的實力和底蘊。
而鄭國公這個人呢,卻用很難用一般的眼光來看待他,近幾年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但這件事對外嚴格保密,也只有林安之等少數人清楚。
鄭國公長子完全沒有普通士族的驕奢之氣,或許是因為經歷過生死的原因,他比許多同齡人都要穩重成熟,據程晚清所知,這個人也是四皇子極力籠絡卻始終無果的人之一。
正因為這樣,鄭國公才放心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這個兒子處理,自己則在家中頤養天年,若說有一種人,不出門而知天下事,那鄭國公當屬這種人無疑。
鄭國公嫡長女在十二年前變故中病逝,次女也因牢獄之災而變得體弱多病,最小的女兒十二年前還是個剛出世的嬰兒,亦夭折,只留唯一嫡女,鄭昔月,十五歲,程熙乾的未婚妻。
他肯將這麼唯一一個小女兒嫁給程府,與其共進退的意思不言而喻,可這種舉國同哀的時候婚事一旦大張旗鼓,勢必會在百姓甚至官家士族中留下不好的名聲,這種事無論是程府還是鄭國公府都是不能容忍的。
或許四皇子連這些都算到了,對林家的利用即便是到死都未停止。
程晚清讓程熙乾去找鄭國公,其實並不是孤注一擲的舉動,鄭國公這個人若是碰到了對脾氣的人,絕對會忘記年齡身份,成為忘年之交,可若是碰到不喜歡的人,那別管什麼長輩應有的慈祥,簡直是連鼻孔都不屑於留給人家。
程熙乾是他未來的女婿,自然得到了他的認可,當然不會出現第二種情況,不管怎樣,程熙乾的態度到了就好了,林府與鄭國公府的關係優於程府,語氣程熙乾丟了壽王這個靠山自己頭痛,不如轉移一下讓鄭國公想辦法去。
這件事程晚清自己想的容易,對程熙乾來說卻真的是孤注一擲,鄭國公的脾氣他早已聽說過,這次登門,還真的是比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緊張。
但他還是第二日一早就去鄭國公府遞了名帖,再難,都不會成為他退縮的理由。
來京城的第一晚,程晚清便住在了晚玉郡主的住處,程晚玉第一次覺得這個七妹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並沒有多想,若是自己也要被當成禮物送人,也許變化會更大。
或許是女孩子的同情心,也或許是血脈中的姐妹之情,反正她就是不喜歡程晚盈和高氏,做主將程晚清留在了她那裡,美其名曰討論琴藝。
長公主才不會管她的嬌嬌女的,她那隻注重權力的便宜爹更是樂不得,這樣的情況下,高氏和程晚盈的想法就直接被忽略了。
以討論琴藝的藉口在從第二天開始成了現實,程晚清經歷了背叛,生死,後悔,以及如今卑微的身份和無法掌控的命運之後,的確改變了很多,琴聲與曾經的林琬相比也變了許多。
程晚清自信,即使是前世極為親近的人也不會從琴聲中辨別她的身份,更何況她親近的人幾乎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然而這種體驗,是從一出生開始就註定錦衣玉食,一生無憂的晚玉郡主所不能夠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