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隨著那孽畜的官階一升再升,她的地位也一升再升,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難不成那孽畜竟愛春娘至此?
即便知道她給他帶了綠帽子,依然愛她愛的什麼似得?
怨不得她這樣想,便是連關青嶽也是這樣想的。
她們不禁都想到了一塊去,關於有個道士給杜元春批命的那件事兒,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說杜元春是個一輩子享福不吃苦的命。
大太太以前不信,可這會兒卻由不得她不信,幾乎是被抓,奸在床了,還能全身而退繼續得享榮華,這世間也只有杜元春,她這侄女了。
想著她既有此福緣,大太太不得不又重新掂量起了這侄女的分量。
今日她從威國公府回來,帶了她大姐威國公夫人親手寫的花箋,是邀請親近之人明日去參加她在府裡舉辦的小花會的,她一回青陽侯府,順道便來了迎春院。
入門便是直通正堂的長甬道,左右兩邊是抄手遊廊,遊廊白牆上有月洞門,有些通著小花園,有些則通著以花草圍起來的妾室小院。
大太太略微看了幾眼,便問守門的婆子道:“這會兒你們大奶奶在何處?”
“奴婢瞧著大奶奶領著馥姐兒帶著蘭翠姑娘往小花園涼亭那邊去了。”
大太太尋著婆子指的方向,帶著人抬腳便走,穿過一段遊廊,轉出月洞門,便見滿園奼紫嫣紅,此時杜元春正坐在涼亭裡,笑看馥姐兒在花叢之中撲蝶。
“你慢點,別摔著。”
“春娘端的是好興致。”大太太淡笑道。
“姑母怎有空到我這裡來,快進來坐,蘭翠倒茶。”杜元春起身相迎,這會兒馥姐兒也跑了過來,似模似樣的蹲身行禮道:“給大太太請安。”
“起來吧,我和你母親說說話,你繼續玩去吧。”
“去吧。”杜元春愛憐的給馥姐兒擦了擦小額頭上沁出的香汗,便推著她去玩,“蘭翠你陪著她去。”
“是。”
“雯娘,你帶著人也去照看著,仔細摔著她。”
“是。”
一時這八角飛簷涼亭裡只剩下姑侄倆,大太太也不拐彎抹角,拿出花箋放在桌上便道:“明日和我一起去威國公府,你大姨母在家裡辦了個小花會。”
“姑母讓個小丫頭送來給我便是了,怎還親自跑一趟,姑母受累了。”杜元春平和的道。
大太太仔細瞧了瞧杜元春,見她眉目安寧,面色坦然,禁不住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又是怎麼想的,他真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杜元春睨了大太太一眼,抬眼望著在花園中歡笑撲蝶的女兒,淡淡一笑,“姑母難道想看侄女被沉塘處死嗎?我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姑母難道不高興嗎?若說我怎麼想的,現在還有我想的餘地嗎,還不是人家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而我想做的,呵,夠不著啊。姑母你瞧,我的馥姐兒也一天大過一天了,她的將來需要我,若這日子能這樣安寧的過下去,也未嘗不可。”
正在這時,花園的另一邊傳來了嬰孩的笑聲,還有奴婢陪玩的笑鬧聲,大太太眸色一沉便道:“這是容哥兒吧,長得像咱們花大爺,說是粉雕玉琢,玲瓏可愛,是觀音坐下的善財童子,老太太愛極了他,滿月,抓周,都賞了不少好東西呢,惹得你二嬸母那邊眼紅的緊。”
“容哥兒是個有福氣的。”杜元春斜了斜嘴角,清淡如水的評價了一句。
“你心裡就沒想過把這孩子抱到自己身邊養著?”
“方才就說過了,我是代罪之身,這腦子已經廢了,不用我想,大爺替我想便是了,他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倒是姑母,原先我還以為姑母會抱了去‘嬌養’,畢竟您有這資格不是,也能讓姜姨娘更聽您的話。”
這話裡的意思,姑侄倆個自然是心照不宣,她們都是各自有把柄握在自己手裡的,誰也不怕誰。
這會兒坐在一起說話,反倒是能無所顧忌的聊。
大太太扯了扯嘴角,揚聲道:“雯娘,去把容哥兒抱來,多日不見,我得瞧瞧我這孫子是胖了還是瘦了。”
正為馥姐兒捏著蝴蝶翅膀的杜媽媽應了一聲,將蝴蝶交給一旁的小丫頭,轉身便踏著鵝卵石小徑往花園那頭去了。
吩咐完了這小事,大太太才道:“以前我的心軟,一個沒留神,春草吹又生,如今長的是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可現在不會了,我懂了一個道理,即便敵人已匍匐在我腳下顫抖,舔我的腳趾,我也不會放過。古有勾踐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我萬萬沒想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