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一下裝飾得頗為奢華的房間,拂袖道,“莊愛卿倒是住得挺舒服。”

莊季站起來,白玉般的臉掛著輕慢的笑:“陛下知道,臣是過不慣儉樸的生活的。”

順帝半眯著眼,冷哼一聲。

“倒是陛下怎麼會到黎縣來?”莊季疑惑,“臣可沒聽到風聲。”

順帝筆直修長的食指支著眉角,沉默不語。氣忿有些奇怪,莊季收起那幅玩世不恭的表情,靜立在一邊等候。

良久,順帝才回答說:“是甫子陽要來。”

莊季“啊”了一聲,看向他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冷漠,孤僻,目光短淺,資質平庸’,對於子陽,朕一直都是這樣的印象。”順帝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語氣裡卻帶了些不可察覺的疲憊,“現在卻發現,朕完全不瞭解他。”

莊季微微皺了下眉。他壓下聽到那句頗為親暱的“子陽”時的怪異感,靜待下文。

“朕前段時間在甫子陽身邊安插了幾個暗影,他們彙報說待朕離開皇城,子陽也私自出宮了。”

“擅自離宮可是大罪,”莊季皺眉,問,“太子殿下為何出宮?又為何要到黎縣來?是否與秦嶼山相關?”

“似乎不是,”順帝輕啜一口茶,“朕一路跟著他,反而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一個人揹著包袱,從這個地方走到那個地方。沒有目的,也不留眷戀,只是靜靜地,在那些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邊走,一邊看。偶爾會在奇怪的地方停下來,忽然就揚起嘴角,讓微笑一點一點蔓上臉頰,蔓上眉梢,蔓上每一根髮絲,在流逝的人群中閃閃發光。那個時候,他在想些什麼?

用手指慢慢滑過破舊的高牆、石欄、籬笆,拖著孤孤單單的影子,抬眼望向天空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

“陛下”莊季沉吟一陣,開口道,“現下正是緊急時刻,秦嶼山隨時會有異動。”

“朕明白,”順帝放下茶杯,那絲疲憊與疑惑頃刻間消失無蹤,“朕會派人看著他,至於那個欺君犯上的無赦——”他抬起身,眼眸裡閃過陰狠的光,“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待事成定局再行處置。”

莊季點點頭,道:“秦嶼山這邊,臣也會仔細盯著。”

“卿的能力,朕自然放心,”順帝抬抬手,懶洋洋地問,“黎縣的水災,卿打算如何處置?”

“臣派人去號召群眾守住堤壩,盡力控制住災情,”莊季頓了頓,又說,“二殿下已經帶了賑災物資,正往黎縣趕來。”

“他倒是會收買人心。”順帝淡淡道,他站起來,踱了幾步,回頭又說,“給朕尋個住處,子陽和朕在一起,他不知道朕的身份。”

“陛下還是儘快離開黎縣的好,”莊季的嘴角重又勾起輕浮的笑,“陛下呆在這裡,臣豈不是要費盡心力守住黎縣?哎呀,可要起早貪黑了”

“起早貪黑?”順帝嗤笑,“卿還是忙點好,花街柳巷玩得太多,當心玩出什麼毛病來。”

莊季也不惱,鳳目一挑拖長了聲調說:“臣——多謝陛下關心——”

順帝輕哼一聲,衣袂一翻轉身飄出房間。

第二日傍晚,雨勢變小了,守堤的人忽然多起來,於是未矢堅持著把杪冬帶去青衣人的住處。

兩個人都異常狼狽,髒兮兮的衣服貼在身上,頭髮亂七八糟,上面還粘著泥土和雜草,暴露在外的面板,遮蓋在骯髒的泥沙下,隱隱可以看見一道道擦傷劃傷,藏在裡面的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肩膀和膝蓋部分的外衣已經磨成了破布。

交待過不要讓他受傷,卻還是受傷了。

青衣人伸出手指碰了碰杪冬臉上那道最長的還在滲血的傷痕,心裡有種莫名的煩悶。

“去洗個澡。”他說。

杪冬避開他的手,疲憊地笑了笑,轉身走進屏風後面。

再出來的時候未矢已經不在房裡了,杪冬問了問青衣人,青衣人回答這裡只有兩間房,未矢出去另尋住處。

“我可以和他住一間啊。”杪冬說。

“不行。”青衣人看了他一眼,聲音沉沉的略帶寒意。

“現在哪裡找得到住處?”杪冬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眉微微蹙起,“未矢已經很累了,找他回來住吧,我可以去堤上。”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青衣人拉住他,沉默半晌,最後嘆氣道:“我跟你一間,未矢另一間。”

青衣人說是去找未矢,杪冬就窩在椅子裡一邊擦頭髮,一邊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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