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五小姐。”
竹苓點頭應了聲,在她對面坐下,低頭撥弄著黑色的棋蠱,似乎在考慮該怎麼開口。
秋似水也不急,見她短時間內沒有開口的打算,便重新開始捻子下棋。棋盤上兩色棋子互不相讓。
棋子冰涼潤滑,很有種玉的質感。竹苓偷眼瞧著秋似水面色不改淡笑著下棋的摸樣,終於在輾轉反側許久才開口:“那個”
秋似水側臉輕輕‘嗯’了聲,那語調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指尖也沒停頓,將吃掉的黑子一顆顆拿出來。
那話已在喉間打轉了,可竹苓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得再次的欲言又止似語還休。
秋似水淡淡的抿了抿嘴角,似是知道竹苓心中的天人交戰,抬頭道:“五小姐可是下決定了?”
竹苓被說中心事,咬唇良久,才說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你不難過嗎?”
親手將自己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為什麼還能保持平靜?為什麼還笑得出口?若是她的話,就算真能救的了自己愛的人,可要她親自去求
她沒那麼大度。
秋似水有些訝異:“難過?”
竹苓看著她,半響才搖搖頭,低垂著眸子道:“沒什麼但那個相思引,真的只有這個方法嗎?”
非得讓她讓她
她再次咬唇,忽然覺得有些哀傷。
為什麼她會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就算是她再怎麼刁鑽跋扈,那也是個女孩子啊就算對方是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可是
她真的不想但卻容不得她不想
因為她確實不想書呆出什麼意外
秋似水沉吟半響,才慎重道:“五小姐,卿言不會虧待你的。”
竹苓慘淡一笑,輕輕閉上眼。
“我知道了。”
暖幔鎖春知幾許
據《本草綱目》記載,竹葉:苦、淡、甘之外,餘皆不堪入藥,不宜人。淡竹為上,甘竹次之。味苦、平、無毒。
————《濟世醫報》
竹苓走進陸卿言房中時,他正側倚著床看書。
陸卿言看上去清減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單薄的內衫下身形瘦削,很是弱不禁風一碰就倒的摸樣。
她忽的止步,不敢往裡面走了。
搭在門扉上的小手不住收緊,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卻不想正好撞在門上。
很輕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往陸卿言所處的方向看去。果然,他已經注意到她了。
“我”她慌亂的避開他的視線,拉開門就想跑出去。
爹爹開的藥方,該是能再挺挺的吧。那她那她是不是可以晚點再來?
“苓兒。”陸卿連忙開口喚住她。
竹苓一僵,停了下來。但卻是背對著他不願看過來。
陸卿言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書籍隨手放一邊,披上外衣走向她。
“怎的剛來便要走?坐坐吧。”他溫言淺笑著,語氣確實不容置喙的堅定。輕輕抓著她的手臂,他便將她往裡屋帶。
竹苓瑟縮了一下,想躲開他,怎奈身體卻不聽使喚的隨著他向前走著。
她咬唇,滿腹驚惶無措。
“可是搬回縣衙了?本縣一直讓笙兒整理你的房間”
他面色雖有些差,但依舊是那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的摸樣。竹苓低頭,又覺羞愧又覺後悔的。就想著當日聽上白芥一言,不買那木簪,今日也不會落得這副田地吧。
這是她種下的因吶,只能由她來償還
竹苓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決心般扯住了陸卿言。他正絮叨著說著些瑣事,被她這麼一打斷,不禁有些疑惑:“怎麼了?”
她不說話,只是把他帶到床邊,壓著他坐下去。
陸卿言玲瓏樣的一個人,以為她此舉是擔心他身體吃不消,便笑著安撫道:“沒事呃”
他被竹苓推倒,溫和的鳳目驚愕睜大,清晰的映出她的秀臉,以及臉上那視死如歸的神情
她這是怎麼了?
竹苓沒給他多餘的時間去想,因為在將他往裡推倒的剎那,她已經俯下身,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那麼大力的一撞,饒是陸卿言還沒反應過來也聽見了。他吃痛,下意識想推開她,可她沒讓他有這個機會。
她抱他抱的很緊,太用力怕會傷到她,所以他只得任由她去。
陸卿言垂眸,看著她緊緊閉著雙眸,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