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壞了腦袋,才會有此妄想。
“是啊,今晚的月亮真美。”我訕訕道。
“揚思,你比月亮更美。”他的聲音溫柔如水,潺潺地流進耳畔。
我方要感嘆這水清澈如許,寧靜可愛,它卻又像初春方融一般,冷得我打了個寒顫。
——不過是取笑我的醜陋罷了。
“子姜莫說笑。”我連忙說道。
他的目光悠遠,似被月色勾了去。
“你的感受,我何嘗不知。” 那嬌豔的唇瓣一張一合,像是自言自語。
“夫妻本是同林鳥,兄弟相見不相識,少小離家歸不得,千言萬語一時休。”分明是傷感的一段話,可他面色平淡,似是旁觀者局外人。
“揚思,”他轉過頭來,盈盈地望著我,勾了嘴角,“我吹笛子與你聽罷。”
我不禁有些迷醉,分不清究竟是醉意襲來還是旁的什麼,只是木訥地點了頭。
他拿出一根短笛,愜意地斜躺在草垛上,優雅地吹了起來。
我和我爹性情脾氣愛好癖性上不大相像,但在音樂這一方面,我全盤繼承了他的優良傳統——集各種荒腔走板不著調之大成。
佳人哥哥閒來無事,總會撫起古箏,撥絃奏樂。我只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完全聽不出個所以然。自己素來評價一首曲子是否彈得美妙,只能看言奏者的姿態架勢,旁的實在是不敢置喙。
以我的標準,慈相,絕對是萬里挑一的高手。
他眉眼長長,就算此刻雙目微闔,一副風流的樣子仍不減滋味,反是平添了不染塵埃的恬靜,相較於本監國當日娶親時的“驚為天人”,他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
我雖辨不清宮商角徵羽,可此番也沉醉在這曲子裡。
依稀聽見鳥在鳴,花在開,白衣少女惻立河畔,等待情人緩緩來。
一曲罷,他將笛子放於胸前,轉頭看我,微微笑了,面若桃花璀璨。
“揚思可識得此曲?”
“並不曾聽過。”我有些不好意思,又補上一句,“卻很喜歡。”
他先是微嘆了口氣,繼而抬眼,又給我一個滿是溫暖的笑。
“既是揚思喜歡,我便再吹兩曲。”
我赧赧一笑,只覺他炫目晃眼,尤其陪襯在我身邊,暴殄天物的內疚感油然而生。
臉上燙得厲害,真不該胡思亂想,我索性合了眼。
這一覺睡得深沉。
睜開眼時,心中一顫,四處瞅去,這間臥房內擺設婉雅秀麗,全然不似昨日客棧模樣。
掀開水緞錦被,發現自己只著了貼身衣物,連束胸的帶子都不翼而飛。
急忙摸摸面上,光潔水嫩,不用照鏡子,我便知曉,那張易容面膜已然不知所蹤。
我一拍大腿——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就是一樂,看到姑娘們送花更是開心。
就這樣吧^_^
☆、大意失精粥
更糟的是,身下血跡斑斑
博覽了公子多情的群書,我心中愁雲慘淡。
苦揚思啊苦揚思,你的腦袋究竟是變豬了還是餵豬了?
再怎麼傷心怎麼酒醉怎麼意亂情迷,也不能這樣大意失荊州啊。
昨晚前這輩子只是沒了奔頭,如今,是連活頭都沒了。
慈相見了我的真面目,只是一個奏本,便能輕鬆地取我項上人頭。
如果他採用迂迴戰術,秘而不宣,對我百般要求,也是要了我的小命兒啊。
兩個場景在我腦中盪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