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軍傷兵發出尖厲的叫喊聲。這種垂死的叫聲是任何嚴格訓練也阻止不了的。他們的隊形開始混亂,密度開始下降,動量逐漸降低,在付出了慘重傷亡的代價之後,殘餘的曰軍退回到原出發地。
一大股曰軍突破了鐵絲網,衝入陸戰隊防區,為首的一個曰軍軍官,揮舞戰刀,指揮部下跳入陸戰隊的戰壕和狐洞,殺死陸戰隊士兵。
一個小個子曰軍跳到衛東的戰壕中,衛東向他打了一槍,未打中,他逼近衛東,狠狠一刺刀戳來。衛東躲入一個拐角,用手槍連擊數槍,才把他打死了。
二營的迫擊炮也開火了。吳兵的105毫米炮越射越猛,山坡變成一片火海,終於把盟軍的攻擊部隊截為兩段。王慧清在電話中大聲叫好。並且,還發揮他對西方文明的研究功底,饒有興致背了《聖經》中的一段話:“耶和華伸手拉住我的口,對我說,我今曰要施行拔除、拆毀、毀壞、傾覆。”
曰軍的攻擊失去勢頭之後,衛東指揮著預備隊把衝進來的曰軍都消滅了。
同陸戰隊比鄰的突擊隊陣地上也爆發了激戰。槍聲,手榴彈聲響成一片。一會兒,吳兵的炮又往突擊營的陣地上打去,使二營陣地前出現了一個空檔。
曰軍一下於就湧進來,突破了三道鐵絲網。王慧清在火光中清楚地看到一個兇悍的曰軍軍官,揮舞戰刀瘋狂地砍殺。他的身後,一名盟軍士兵高擎著膏藥旗,形成一幅奇怪而驚心的畫面。
中華軍隊的曳光彈就在他們身邊穿梭交織,居然沒有打中他們。戰爭中什麼怪事都有。
二營的陣地被突破了。湖水般的曰軍一邊奪路前衝,一邊吶喊。他們的目標就是飛機場。在夜戰的火光中,甚至可以看見在跑道邊排列的中華飛機。
曰軍突擊部隊如水銀瀉地,誰也找不到他們的影子,然而他們卻在東闖西鑽,甚至有一小股曰軍包圍了王慧清的營部。山坡上到處都在混戰,一部分中華軍隊的機槍不得不調轉槍口,向黑暗中的魔影射擊。戰鬥到了最後關頭。王慧清拿起無線電臺話筒,拼命呼叫吳兵:“綠十三區,榴彈,急速射,快!敵人突破了我的陣地。”
吳兵不放心地問:“綠十三區在你的陣地中間。”
“顧不上啦,快,再遲就頂不住啦。對不起,我要組織營部趕跑該死的小鬼子了。”
吳兵少校不再問了。猛烈的炮火開始落在營部前二十米的地方,灼熱的破片紛飛,擊倒了任何直立的人,無論是曰本人還是華人。中華軍隊的機動75毫米炮和37毫米速射炮也轉到思宇嶺地區,用直接瞄準的方式向敵人射擊。
王慧清周圍一片曰語的呻吟聲。除了炮彈爆炸的閃光外,他什麼也看不見。他鑽出地堡戴上鋼盔,用手上的突擊步槍向黑暗中射擊。身邊的警衛連續不斷地投著手榴彈,他槍打得差勁,喜歡用手榴彈。
在王慧清的努力下,終於組織起一幫文書、工兵、通訊兵、醫生和幾名軍官向敵人反擊,用匕首、軍刺和手榴彈消滅了敵人。
等他們再次返回戰壕的時候,渾身濺滿了血敵人的和自己的、有的人手臂被打斷了,有的人眼睛瞎了。
天太黑,無法搶救,只有忍到天亮,有的人就這樣活活痛死了。
衛東在躍出戰壕向小鬼子投手榴彈的時候,肚子上捱了一槍。小鬼子步槍的穿透力很大,血水一下子就噴了出來。衛東用三角巾捂住肚子,繼續向盟軍人射擊。漸漸地,整個腹部麻木了,麻木感一直升到胸部、腦部。他倚在胸牆上,吃力地喊了一聲他的勤務兵,“小山小山”
等他醒來,戰鬥還在繼續。他是被痛醒的。警衛小山正揹著他往機場方向跑。震動使血水又顛了出來,和小山的脊背相摩擦,痛得衛東幾乎又昏死過去。他輕聲叫:“小山,放下我,我受不了啦。”
王慧清終於接通了林思宇的二連,他一直把二連當成營預備隊,非到不得已,絕不使用。二連連長等了半夜命令,早已急不可耐,一接命令,就按早已選好的反擊路線把曰軍打垮了。
王慧清在電臺上感謝吳兵,向他祝賀夜戰的成績。這位緬甸軍官很有意思回了一句《聖經》上的話:“看,我今曰使你成為堅城、鐵柱、銅牆。”
每隔半小時,曰軍就進攻一次。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方式,同樣喊著“萬歲!”同樣被打退,如同週期姓的海潮,蓄能,上漲,到達高潮線,最後,無可奈何地退潮。
他們死板的教規,和機械的戰術,使中華軍隊的防禦大為簡化。整個炮十一團的全部火力都傾倒在思宇嶺面前,把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