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傑說:“爹,天津衛是多大的碼頭呀!人家一郎在那經營了那麼多年,沒有點實力,能把生意做到哈爾濱來嗎?”
朱開山說:“是啊,咱錯看人家一郎了。”
紹景說:“那就通知那些撤股的把股份轉給一郎?”
傳傑說:“爹,就這麼辦吧!要不那些撤股的還得鬧下去。”
朱開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行啊!山河礦總算邁過了這道坎。”
望著桌子上那一大摞山河煤礦的股份證書,森田得意洋洋地對一郎道:“小同鄉,你為帝國、為朱家立了一大功啊!”
一郎笑著說:“山河礦的人也說我為他們立了一大功呢!”
森田指著自己的腦袋說:“中國人這個,恐怕連他們的周口店猿人祖先都不如。”
一郎說:“俺爹為這件事還要請吃飯感謝我呢!”
森田說:“和你我這樣天照大神的子孫比,他們算什麼呢?能算做牛?能算做馬?不,還是豬更好,不光愚蠢,而且骯髒。”
一郎說:“老前輩,加上這些股份,你已經佔有山河煤礦百分之五十九的股份了。絕對的控股股東。”
森田說:“從現在起,山河煤礦就應該叫森田煤礦了。”
一郎說:“老前輩,把山河礦收歸森田物產,這件事怎麼和山河礦的人說呢?”
森田想了想說:“他們不是要請你吃飯嗎?就在酒桌上說。小同鄉,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他從旁邊拿過一套精美的女式和服,“送給你的夫人,讓她學著做一個日本女人。”
一郎接過和服說:“謝謝老前輩的關照。”
森田說:“對了,還有件事得抓緊辦,叫滿鐵把山河煤礦的鐵路運價降下來。”
一郎說:“為什麼?”
森田說:“我們不能接手一口涼鍋吧,總得讓它先熱起來,才好做出豐盛可口的菜餚。”
一郎哼著日本歌的調子回到商社,見秀兒在做飯,笑著從背後攬住她,說:“你來,給你樣好東西。”
秀兒跟他進了裡屋,他把森田送的和服拿出來,幫著秀兒穿上,說:“秀兒,這可是最好的布料,在日本也只有上等人才穿得起。”
秀兒問:“這麼貴重,誰送的?”
一郎說:“一個老同鄉。”
秀兒說:“他也是有錢人?”
一郎說:“那還用說,我這分號開張,人家就送了兩萬。”
秀兒費半天勁把和服穿上,卻不會邁步了,說:“還是脫了吧,彆扭死了!換俺那件大夾襖。”
一郎說:“往後你還真得學著穿,學著做點日本菜。”
秀兒說:“俺可不學那些東西,不酸不甜的。”
一郎說:“那可不行,哪天請我那位老同鄉來家,還能也吃你們中國的飯菜呀!”
兩人正說著,文他娘推門進來了。
秀兒迎上去,接下文他娘手上提的籃子,說:“娘,你怎麼還帶東西來了?”
文他娘說:“幾斤雞蛋,還有一小壇香油,是來感謝一郎的。”
一郎說:“娘,謝我什麼?”
文他娘說:“你把那些鬧撤股的人平復下去了,還不該感謝呀!”
秀兒說:“娘,一郎也是你自個兒的孩子,用這麼客氣嗎?”文他娘說:“
一郎,礦上的事你和秀兒說了吧?”
一郎說:“說了兩句。”
文他娘說:“秀兒,這遭一郎是幫了咱家大忙了,沒有一郎咱家可真要傾家蕩產了。”
一郎有點心虛道:“娘,看你說的,俺也有做不對的時候。”
文他娘說:“自個兒的孩子能錯哪去,就算做錯了,也得怨當父母的沒調教好,還能怨孩子嗎?”
一郎不敢看文他娘,訥訥地說:“也是。”
文他娘說:“秀兒,眼瞅著天涼了,一郎從小就有個喘病,天一冷了就犯。天天早晨打個雞蛋,拿香油煎了,對一郎的喘病有好處啊!”
一郎有些感動地說:“娘,你想得真周到。”
文他娘看著秀兒的打扮,說:“秀兒要唱大戲啊?”
秀兒臉一紅說:“這是日本人的衣服。”
文他娘說:“好看怪好看,可是怕不能幹活吧?”
秀兒和一郎都笑了。
2
森田和一郎為石川、傳文接風。幾個日本藝伎載歌載舞,在席下舞著。
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