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和姥娘,他們”

傳武娘焦急道:“快說,他們怎麼了?”

“俺走了六十里山路,到了姥孃家推開門一看,俺的娘呀,姥娘一家懸樑自盡了!”

傳武娘如五雷轟頂,號啕大哭:“爹呀,娘呀,你們這是怎麼了?遇見什麼難事了嗎?怎麼就不能活了?天哪!”

傳文哭道:“街坊說了,俺舅領著鄉親們吃大戶,三天前讓人家麻袋矇頭扔進井裡了,日子沒法過了。”

傳武娘哭夠了,久久無語,忽地起身就要走。

傳傑見狀忙拉住,問:“娘,你要到哪兒去?”

傳武娘擦著淚水:“去你姥孃家,傳送傳送俺爹俺娘,俺老魏家絕了戶了”她話未說完,悲從心來,哽咽一聲,支撐不住,又倒了下去。

傳文說:“娘,你病成這樣了,怎麼去呀!再說了,你拿什麼傳送姥爺姥娘?”

傳武娘擦乾了眼淚:“傳文、傳武,你們倆到老張大爺家借來快碼子,把院裡的老楊樹殺了吧。傳傑,你去請黃木匠,做兩口薄木棺材,不能讓你姥爺姥娘就這麼走了。”

傳文哭道:“娘,使不得啊,那是你和俺爹留著給自己做壽材的,誰也不能動啊!”

傳武娘閉著眼睛:“顧不得了,殺!”

2

打發父母入了土,傳武娘大病一場,可再難日子還得往下過。看著三個孩子像霜打了的茄子,連最小的傳傑也沒了往日的吵鬧,她又不禁想起了遠在關東的丈夫:關東,關東,關東到底有什麼,把人都迷得魔怔,迷得不知音訊,迷得不問家裡老小死活。她懂得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他是能擔當的漢子,可是,四年了,念想變成空望,期望變成失望,她已經在夜裡流乾了淚水。

一大早,傳武娘強打起精神,把傳文叫到跟前:“傳文,俺囑咐你的那件事辦了?鮮兒她爹又來催著迎親了。”

傳文苦著臉:“娘,俺跑遍了全村也湊不齊一斗米,家家都揭不開鍋,誰家還有糧呀!”

傳武娘嘆口氣:“傳文,實在沒法子了,你去和老譚叔商議商議,少兩升米行不行?咱家刮淨缸底也就能湊齊八升,委實沒有辦法了。”

“娘啊,都說好了的事,叫咱辦得不利索,俺張不開口呀!”

傳武娘罵道:“傳文呀,你什麼時候才能頂起鍋蓋?傳傑,陪你哥哥去譚家求求情。”

傳傑挺脆快:“哎,俺去。”

傳武娘又氣道:“你說你們的死爹,自己闖了大禍,一蹄子尥到關外,四年了,這個沒良心的,直到現在也不來個信兒!都說關東是個寶地,保不準他現在置了房子置了地,牛馬滿圈,三房四妾,早把咱們娘們兒忘了!你們不信?現在他正喝著小酒打著飽嗝,放著響屁抽關東煙兒,蹲在房頂上風涼呢!”

傳傑使個眼色,連推帶搡把還要磨蹭的哥哥拽出了屋。

傳文說:“三兒,這都是說好了的事又變卦了,你說到了鮮兒家俺怎麼開這個口?咱家就你念了幾年私塾,《詩經》都開講了,你教教哥。”

傳傑撇撇嘴:“嘴長在自己的鼻子底下,怎麼就開不了口?你看俺是怎麼說的。”他連說帶比畫,“見了鮮兒她爹,你先作個揖,唱個喏:泰山老大人在上,小婿朱傳文這廂有禮了。”

傳文說:“不妥,不妥,怎麼像戲文似的?你別唬俺,俺知道,泰山老大人是稱呼老丈人,鮮兒還沒過門呢,不能這麼說。”

“那你就先作個揖,這麼說:老譚大叔,俺奉了高堂老母之命和您老過個話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沒得說的,娶親納彩禮這也是老理兒。這不是趕上荒年了嗎,有些事兒得商量著來,俺家滿劃拉就湊了八升小米,您老就笑納了吧,趕上好年頭俺們一定給您補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傳傑小小的歲數竟滿口的學問。

傳文搖著頭:“有些話聽不懂,你能不能都給變成莊戶話?”

傳傑也跟著搖頭:“朽木不可雕也!算了,你就這樣說:老譚叔,俺娘說了,俺家的糧食也見囤底兒了,你就抬抬手讓鮮兒嫁過去吧!俺給你磕頭還不行嗎?”

傳文一愣:“還要磕頭?不行,俺羞得慌。”

傳傑不屑道:“給老丈人磕頭害什麼羞?把嫂子舞弄來家是真的。你就照俺說的辦,沒錯兒。”

譚永慶正和一個老漢在家裡抽著煙拉呱。

譚永慶說:“說從前幹什麼?從前俺家這大門口斷過車馬嗎?別的不說,過年誰家敢在院裡搭臺子唱大戲?俺家就有那勢力,鮮兒還上臺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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