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她目瞪口呆:“總得容我換身出門的衣裳!”穿著家常舊衣,難道我就這般隨你去了?
五娘子道:“嗨!換甚麼衣裳!我看妹妹穿的就很好。”扭頭朝車上:“尋出我那件新的披風給妹妹。”
終究沒坳過她,被硬拉上車。
馬車咯噔咯噔往前走,丫鬟們遞過手帕:“小娘子快擦擦汗,瞧您這滿頭的汗!”
錢多多無奈的搖頭,擼起袖子,將胳膊遞到五娘子眼前:“姐姐好大手勁!”也不知這小小瘦瘦的身體裡哪來許多力量,硬生生給她掐了一圈紫紅。
五娘子也被嚇了一跳:“快拿跌打損傷的藥來!”一面道歉:“我心急了些,倒傷著妹妹了!”
她笑:“哪裡就那麼嬌氣了。”
柳氏探問失望歸
說是踏青,其實不過去的蘭若寺。
蘭若寺就在縣城邊上,卻頗有些趣味。一半是和尚廟,另一半是尼姑庵。和尚廟連著尼姑庵,尼姑庵挨著和尚廟。兩棟建築一牆之隔,各不相犯,各安其事。難得世人竟不說它傷風敗俗有辱神明。
大約在他們眼中,出家人都四大皆空,男女大防,也都是廢紙一堆。
蘭若寺後面有極大的一塊地,因和尚尼姑們香火旺盛,不愁吃用,並不曾開成農田。只植種了些花草果木,倒也景色宜人。每到春秋兩季,遊人頗多。
難得今日這裡連一人也無,五娘子身邊的丫鬟得意道:“原是我家小娘子要來逛逛,特地提前告知了寺裡的主持,不許閒雜人進去。”
錢多多面上微笑。
喵的,有錢人真好。
說一句來逛逛,立馬專程清場。只不知告知的是和尚廟的主持,還是尼姑庵的主持?
她也曾跟著母親來過蘭若寺,只不曾逛後面這片園林。今日一見,雖有些山風野趣,究竟是人造的景緻,比不得鄉下的自然風光。又不是花開的季節,園裡雖有些名貴的類似牡丹之類花卉,卻不是盛開時候。只得薔薇野客,在圍牆之上開的轟轟烈烈。
走了一圈,五娘子藉口去方便,帶著丫鬟婆子們通通消失,她正疑惑間,王熙如從天降。
“錢妹妹。”
她愣了,退後兩步,福身下去:“王公子。”
“錢妹妹又同我外道了不是?”
她微笑,不語。
喵的,夜深不深人靜,你雖帶著書童小廝,可你的地盤你做主。時機又逢得太巧,你妹妹消失的也太離奇,不由不讓我做他想。
感情這位公子哥兒對自己一見鍾情了?這才屢次央求妹妹成人之美?
王熙見她戒備,解釋:“我原在隔壁寺中聽師父講禪,家中下人報說五妹妹來逛園子,這才特地過來。”
她繼續保持不露齒的標準淑女式微笑。
王熙噗嗤一笑。
“妹妹好重的戒心!敢是怕我把妹妹賣了去?”
乍聞笑語,她幾乎沒把眼珠子瞪出來。看了半天,確定王熙眼中一片清明,好一副哥兒好妹好的情形,這才慢悠悠道:
“卻也不怕,原是我家做熟的生意。到頭來,只怕我把你賣了,你還幫我數銅板。”
就不說數銀子,就數銅板。你就值銅板!
王熙可沒有她那些彎彎腸子,只是覺得她口齒伶俐,甚是好笑。
笑了一陣,道:“我和孔兄一併來的,他現就在那邊,你可要見上一見?”
錢多多猶豫了片刻。
孔氏母子今非昔比,最好不要耽誤他們的前途——柳大娘每每耳提面命。她也不想叫人說孔大哥曾經落難,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得住進人牙子的屋子裡。需知人最擅長以訛傳訛。
今日有人說他們租屋住。
明日指不定就有人說他們曾經賣身為奴。
她拿孔氏當半個母親看待,對孔近東也真心敬愛,實在不想他受自己牽累。
可一年多沒見,實在想念。
兩種念頭在腦海中打了個轉,王熙道:“快些隨我去。孔兄聽得你在,很是想見上一面,只是礙著我家女眷在場,不好過來。”
說起來,卻也巧的很。
她在和孔近東見面敘舊的同時,柳大娘到了孔氏家中。
她不是白來,乃有些目的。
尋了這些時日,連半個好的都尋不到。左看右看,只孔近東最最滿意。她心裡帶著一絲僥倖,好歹也是患難之交,孔夫人又喜愛多多,指不定就能成事呢?於是藉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