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對這些感興趣,偏她不識字,每日鬼畫符,浪費多少!”
孔近東心中一動:“若她喜歡,我倒還能教她識字。”
林小五眼前一亮,央求道:“我原也識幾個字,只是後來沒得機會。若有空,你教我呀。”
孔近東怎肯不應。
柳大娘引著孔氏到了房中,一應擺設用具和孔近東房間無異,只多了一隻半舊的小几,道:
“倉促準備,連個妝臺都沒備下,夫人莫要嫌棄。”
孔氏環顧房間。
明顯剛剛清掃過。既向陽,又有好大的窗戶,糊了新紙,陽光透過灑落房中,窗明几淨,散發著清新陽光溫暖的味道。
小几上粗陶罐子裡插了一把野花。
柳大娘見她目光垂落在野花上,笑笑,道:“二妮兒早起採來,若不是我攔著,連小五和近東的房間她都要插上哩。”
孔氏回望,目露溫暖感激。
柳大娘暗暗放心。
未過幾日,柳大娘啟程回城,臨行前拜託了孔氏照顧家中,又留下足夠的錢糧,在錢多多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駕著馬車離開。
她老懷安慰。唯一的閨女終於懂事,也曉得依戀孃親
她哪知道,其實錢多多是盼望她再回來能捎回點好吃的和有用的訊息
孔氏母子和錢多多、林小五,就此同處一個屋簷下。
少了劉氏冷言冷語和諸多限制,四人都覺得心情舒暢,其樂融融。
劉氏對柳大娘接納孔氏母子頗有怨言,也找了戶長娘子,絮絮叨叨,說不該收留外人,於理不合云云。
戶長娘子收了柳大娘好處,哪肯理她。說沒兩句便端茶送客。
她又跑去七奶奶那裡絮叨。七奶奶更不理她,剛聽完她抱怨,第二天就備了幾色禮去看望孔氏母子。
村裡的人善於察言觀色,頓時明瞭。
七奶奶對孔氏母子有好感著哩。
身為族長夫人,肯親自上門拜訪,證明她接納收留孔氏母子。自此村中再無他人說閒話,四人生活愈發舒適。
既打算長久在一個屋簷下相處,錢多多和林小五也就不再瞞著會說話的事實。孔氏倒也並無太多驚異。
畢竟學話晚的人很多,二妮兒年紀是大了些,但既然肯開竅,她也就悉心教導。每日引著她多多講話。
對外則宣佈二妮兒得了怪病,最近漸漸好轉,正在學說話。
很多人親見她說一句,二妮兒學一句,也就不以為意。倒是頑皮的孩童們,屢屢笑話二妮兒說話,學了她的怪腔調在村裡四處宣揚。
卻正對她心意,剛好讓眾人明白她是牙牙學語,而非什麼妖異行為。
Hello kitty也是貓
這日早起,林小五和孔近東在後院平整地面,壘雞窩,加固豬圈,又將打回來的麥子在太陽下翻曬。
孔氏和錢多多做完家務,坐在屋簷下,孔氏手把手的教她打絡子。
大水來時,搶出的箱子不多,其中一隻是她的妝奩。沒多少值錢物件,倒是存了針線盒子和布料彩繩。如今取出,從配色起一一教導。
“大紅配石青,松花配桃花,蔥綠和柳黃搭在一起才耐看”
她教的認真,錢多多學的也認真。
奈何她數錢算賬一把好手,家務活也漸漸能熟,唯獨在女紅一事上,實在沒多少悟性。
孔氏教了半天,一條攢心梅花絡,教她扭得纏纏繞繞,亂七八糟。
林小五來喝水,探頭敲了一眼,伸舌頭,取笑道:“二妮兒,你把彩繩繞在一起,莫非要繞線團?”
錢多多惱羞,起身要打,他大笑跑開。錢多多恨恨的拋了個白眼,正要去追,卻被孔氏拽住,道:
“女孩兒家要穩重,輕易露不得白眼仁。”
她低頭,應了聲。
孔氏又道:“走路莫要如陣風,那是粗俗無教養的鄙婦所為。你提起裙角,且慢慢行。”
她雖彆扭,卻也照做。只是不得要領,怎麼看怎麼彆扭。
林小五從房後探出腦袋,取笑道:“二妮兒扭腳啦?”
她大恨,望著他磨牙。
孔氏嗔責:“行端坐正,莫要做怪相!”
林小五被孔近東拉回,無奈:“你又惹她作甚!”
林小五哈哈大笑,心情頗好。
過得一時,錢多多板著臉,來道:“娘走前要你請木匠來家,你怎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