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若彼時知曉西豳和親一事,必然痛下決心再不同我相見,又何來金殿賜死之禍——西豳和親是國家大事,雖然瞞著泓,三王爺必是一早知曉。王爺不但不出言警戒曉以利害,反是隱而不言替我二人從中牽線,倒好像存心要使和親不成一般。其後三王爺又因勢利導,在天子面前以性命相挾,為我二人免去死罪,好讓玉階飛欠王爺一個天大的恩情。”

北辰胤笑道:“當年小妹對你一見傾心,我為她撮合,是做兄長的本分,如今卻被先生說得如此不堪——況且為朝廷招攬人才,稍用些手段也是人之常情,先生既得一段良緣,當不至怪罪才是。”

“呵,三王爺說為朝廷招攬人才,只怕未必吧。”玉階飛身體微傾,向後靠在椅背之上,同北辰胤的距離也便稍遠了些,使他能更清楚地看到揹著月光的北辰胤,“當日你我相交甚篤,引為知己。倘若你表明身份邀我入朝,玉階飛未必不會答應。你卻絕口不提為官之事,更是有意引導我與泓違抗皇命。此一來讓玉階飛欠你恩情,二來也讓玉階飛得罪天子,數年之內不得為朝廷所用。時至今日,才設計讓皇上來尋玉階飛輔佐太子——你並非想我為天下所用,而只想我為太子入朝——玉階飛左思右想,都覺得王爺之意不在朝廷,而僅在太子一人而已。”

“王爺深知玉階飛的性格,料到我必然不會應允皇上,卻還是任由皇上兩次屈駕親臨蕭然藍閣,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戲碼。”玉階飛說到此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眸中寒光更甚:“今夜三王爺來訪蕭然藍閣,才是讓我出山的真正籌碼。然而在朝臣乃至皇上眼中,玉階飛卻是為皇上禮賢下士的誠意所折服,不容不出。而從今後朝堂之上,皇上只以為玉階飛感他知遇之恩,甘效犬馬之勞,再不會因我曾同三王爺相厚,而疑慮我是三王爺有意安插在太子身邊的眼線!”

玉階飛越說越急,聲音卻越來越低沉,唇邊勾起的笑容愈發明顯,只有用力握著茶盞的手洩漏出他的心境:“五年光陰,縝密鋪設,步步機巧,環環相扣——三王爺,真真是布得好局呀!”

說到最後一句,他已有些咬牙切齒。玉階飛小北辰胤幾歲,又未曾在官場浸淫,頗有幾分書生意氣。他自負聰明一世,身陷局中而不自省,倒也罷了。最恨的是當年同北辰胤是真心相交,品茶煮酒笑論古今英雄。彈劍橫笛引吭高歌之樂,而今回味起來竟好像全是算計——就連同泓的一段姻緣,也被北辰胤包括其中。

北辰胤迎上玉階飛銳利的目光,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他端起茶盞,低下頭去微呷一口,淡淡笑開來,也不說話,仍是品茗賞月的悠閒態度。靜默同月光一樣,在兩人之間散漫。北辰胤手持茶盞望著玉階飛,茶霧氤氳而上,玉階飛逐漸看不清他的表情。過得半晌,北辰胤才緩緩開口道:“你即便不信我,也該相信小妹。”

“是啊,若非我相信泓,簡直要以為這是你們共同策劃的美人計。”彷彿受到了周遭靜謐的感染,玉階飛的語調也緩和下來,回覆到原先的閒適:“只怕當年皇城街頭的偶遇,也是有心人一手策劃,卻把泓矇在鼓裡。”

北辰胤將茶盞放回原處,顧自拿過茶壺將水滿上,並不回答玉階飛的話:“——那麼,我的請求,先生允還是不允呢?”

玉階飛也答非所問:“王爺為何為太子如此操勞?”

“我有個夭亡的孩兒,與太子同庚。我看著太子長大,對他關切之心,好比父子。”

“卻原來王爺也會作此大不敬之語。”

“此語出吾之口,入君之耳,何來不敬之說。”

“那麼,”玉階飛停頓一下,放開了原先握著茶盞的手:“為何是玉階飛呢?你交遊甚廣,識得能人異士眾多。我不過中人之資,怎就入了王爺的眼。”

“我自然相信小妹的眼力。”北辰胤輕描淡寫答道,知道玉階飛雖然不會對這個答案滿意,卻也不會繼續追問。他門下的確能人眾多,玉階飛是千金難求的人才,但要說當世無人能出其右,倒也未必盡然。他要玉階飛輔佐北辰元凰,不僅因為玉階飛的才能,更因為玉階飛的重情。

恃才之人多有傲骨,玉階飛也不例外,他們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寧願身死也不願放棄。然而很少有人能像玉階飛一樣,將感情置於原則之上。玉階飛是真性情之人,最恨同達官顯貴往來,也最恨遭人欺騙,他能同北辰泓相戀,全因為北辰泓當初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知道真相後玉階飛雖是勃然大怒,卻終究割捨不下北辰泓,乃至甘願與她同赴黃泉。方才玉階飛曾言道當日相交之時,若得北辰胤相邀,未必不肯入朝為官。此語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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