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4)

——就這樣,秋嬤嬤的死在宮中引來舊識們的一片唏噓,對於元凰卻沒有太大的觸動。他去淑寧宮探望過幾次沉浸在哀傷中的母后,除了上朝之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北辰胤。他以為月吟荷給他帶來了一個新的世界,將會像傳奇書裡寫的那樣美好而芬芳,連綿悠遠直到天長地久。

那一年北辰元凰不到十九歲,皇城的天空藍得叫人落淚,風裡頭浮動著少女的髮香,在宮內經常可以聽見街上傳來的熱鬧叫賣。他的朋友、老師、母后、愛人,都還在他的身邊,他以為他面前還有長長的無盡的路。他並不知道邊境武林中一樁牽涉北嵎的陰謀已經展開,不知道北嵎龍脈正為迎接真正的主人而蠢蠢欲動,不知道他將成為一千四百年後北嵎的亡國之君,也不知道他真正愛著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不曾改變。

(第二部完)

番外 鵲踏枝

鵲踏枝

眉姬初嫁入天錫王府的時候,只覺得這是笑話一場。

她是陳氏望族之後,祖上曾在朝中為官,父親雖不入仕,卻也是當地有名的才子。那時皇上要為新封王的三皇子指婚,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城內城外的商賈貴人們,但凡女兒有幾分姿色,都變著法子打通關節,指望能攀上皇親國戚。三皇子雖非東宮儲君,卻是戰功赫赫名揚四海,最得皇帝的喜歡,皇帝反反覆覆挑來揀去,拖拉了整整半年,仍是沒找著上眼的女子。落選的小姐們失望之餘憋了一肚子閒氣,私下裡悄悄抱怨說,瞧這勢頭,莫不是要迎了瑤池天女回來,才算配得上三皇子。

眉姬這樣的身份年紀,又不曾定過親,會被列進長長的準王妃名單中也是理所當然。她奉詔入宮,生平第一次見著皇上就在數十步之遙,低低垂著頭,唯恐褻瀆了龍顏。皇上身邊還立著一個貴氣逼人的青年,看不清楚容貌長相,只記得他唇邊帶著笑。

皇上細細打量著大殿中的少女,問她道:“你可會拳腳功夫?”

北嵎舉國尚武,奉劍為尊,女子習武也屬平常。只不過官家小姐多工針線女紅,少有舞刀弄棒的。眉姬聽皇上詢問,只得據實答道:“不會。”

“喔,那你平日,可讀兵法戰略?”

眉姬確曾在閨中聽女伴說過,皇上此番與其說是給三皇子選妃,倒不如說是在替朝廷選將。她是聰慧明理的女子,總以為當今天子不至這般胡塗,不料卻是半點不假,當下只覺得好笑,柔聲應道:“幼時曾讀過一些,卻不喜歡。”一面想著等下午出宮,可將此事同父母當笑話來說。

皇帝又“喔”一聲,大約是覺得失望,沉默片刻,出聲道:“你看如何?”這句話卻不是對著眉姬,而是問他旁邊立著的青年。

“父皇若覺得合適,兒臣以為總不會錯的。”

那人的聲音很是溫潤謙和,全無半點武將的戾氣,好像是淙淙泉水打在雕琢精美的玉石上。眉姬看不到他的表情,暗自猜測定是從容不迫。

“呵呵,既然如此,朕就代為做主了。”皇帝愉悅地笑起來:“抬起頭來吧,”他對少女說:“朕想將你指給天錫王,你可願意?”

眉姬聽了一驚,還未開口,那站著的青年又道:“我朝以仁義為先,決不強人所難。你若已有心儀之人,但據實相告無妨。”

“並無,只是皇上方才所問”眉姬垂下眼睛去,方才抬頭的片刻她看清楚了殿上的年輕人,生的很是斯文,頭帶華冠,從年紀推算當不是三皇子。

“哎,朕不過順口一問——朕是給皇兒選妃,又不是給皇兒挑副將。”皇帝打斷她,又向華冠青年道:“我瞧她生得有幾分像禎妃,總該趁你三弟的心意。”

眉姬後來得知,當日立在皇上身邊的,正是當朝太子殿下。而三皇子本人對於驚動了整個皇城的選妃一事,卻彷彿事不關己地不置一詞。

皇家大婚不比平民,諸多禮數虛耗了時日,待到終於下了聘禮擇了佳期,皇上卻一病不起。病中他念念不忘地要看三皇子立妃,國師也說操辦一場婚禮沖喜,或許皇上的病也就有了起色。宮人們奉了旨,風風火火地張羅起來,皇帝卻終是沒能撐到這一天——眉姬那日正在房裡梳妝準備,外頭忽然來了人,卻不是接她過王府——皇帝前夜駕崩,諸皇子戴孝守喪,一年之內不得嫁娶。眉姬聽到訊息,屏退了身邊小婢,朱唇剛點好半片。她望著菱花鏡裡鮮暗分明的嘴唇覺得彆扭,伸手去抹,觸到鏡面涼薄一片,好像城外皇陵江中的水。

識得她的人都覺得惋惜,這般豆蔻梢頭的女子,正是斜插薔薇花前撲蝶的時候,卻空空辜負了好年華,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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