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淡答了一句“太后言重”,輕甩衣袖,大踏步走出了東宮。在那之後直至太后薨逝,她雖就國事同北辰胤時有矛盾,卻再未懷疑過他維護元凰之心。

天佑二十年那一場莫名其妙的熱病在元凰休養了一天之後便全然不見了蹤影。這場病連同那天夜裡的煙花一道,將元凰積聚許久的衝動燃燒殆盡。他依稀記得北辰胤在病榻前的焦灼神態,將其同第二天北辰胤前來探望時候的矜持態度相較,開始明白不論愛或不愛,三皇叔都只可能用這樣一種內斂而殘酷的方式同他相處。他又去旁敲側擊地問過玉階飛,玉階飛微笑著告訴他說,這世上有多少種人,便有多少種喜歡。終其一生,他可能會喜歡上很多個人,這其中只有一個最好,卻未必能夠留在他的身邊。玉階飛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帶上了少有的認真同慈悲。他想起了十數年未見的北辰泓,當年離別時候嘴角抹不去的盈盈一笑。

一場悸動平息之後,元凰開始以另一種方式吸引北辰胤的注意。他嘗試著在上朝議政時候提出獨到詳盡的見解,將獲得北辰胤的贊同作為目標。慢慢地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也不再緊張臉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洋溢在胸口的平和溫暖的幸福。他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意味著什麼,他猜想他對三皇叔也許只是少年人對英雄仰慕崇拜,總有一天會邂逅自己真正心儀的女子,才能夠明白什麼叫做喜歡。

十七 莫失

時間雖能使曾經熾熱的情感蒙塵,卻無法將其一筆勾銷。元凰時常會在閒暇時候懷念起那個煙花絢爛的中秋,想到天火照耀下身畔男子的側臉光亮如晝,然後他會抬起手心慢慢舉到眼前,細心尋找那個人在他掌紋間留下的印記。每每這時他會強迫自己將思路拉遠,嘗試著勾勒出他未來傾心女子的模樣。他設想過多種同她相遇的方式,還為此被渡江修毫不留情地取笑,因而這種美妙的想象從來都是無疾而終。他情不自禁地將各種浪漫的可能同自己與北辰胤經年累月的相處作為比較,苦惱的發現無論何種際遇都無法及上這種根深蒂固的倚戀羈絆。

便是懷著這樣不置可否的心情,元凰在兩年後的秋獮途中,邂逅了一名喚作月吟荷的女子。

對於元凰而言,秋獮早已不如當初那樣激動人心,轉而成為一項雖無必要卻不可廢除的儀式。這年的秋獮遠比不了元凰初獵的排場,兩位皇叔忙於國事,兩位堂兄沉浸於競技場,鐵將軍更是為了避嫌不願參加,只剩了不學無術的長孫佑達,自告奮勇陪同元凰前來。元凰本想馬虎應付一下,不料長孫佑達一時莽撞,居然誤傷了闖入圍場的民間少女。

元凰宅心仁厚,又不願多生事端,便將昏迷中的女子帶回東宮醫治,只等她清醒之後賠禮道歉。這件事情他雖未正式公佈,卻也沒有存心隱瞞,再加上長孫佑達的口無遮攔,很快便在皇室中傳了開來。伯英仲遠興沖沖地趕來探望,見到女子的姣妍容貌,不免含沙射影地揶揄了元凰一番。元凰本是心存坦蕩,被他們一唱一和地取笑了,反倒尷尬起來,心中好像被人扔進了一把碎石子,只不動聲色地催他們快走。送走伯英仲遠之後,元凰被他們挑動了好奇,再加上一點少年人生就的輕狂,當真低頭打量起少女的臉龐。那女孩兒至多不過十六七歲,穿一身點綴精心的粉色衣裙,被佑達一箭射傷面色蒼白,輕攏的眉黛間露出一股弱不禁風的楚楚之態,令人心生憐愛。元凰細品她柳眉連蜷,淡如遠山,總覺得這副眉眼似曾相識,目光不由凝滯,思量半晌,才記起是那日在天錫王府見到的三王妃像。

其實元凰救下的少女美則美矣,同眉姬卻並無太多相像之處,只有蘊藏在眉心間的那一縷似有還無,欲語還休的哀愁,頗為神似。元凰對北辰胤本是由敬生情,他雖然不曾刻意留心,卻早已將北辰胤作為典範,下意識裡模仿三皇叔的待人接物,這種舉動還另有一層的意思,便是希望能借此同三皇叔更為貼近。如今他想到眉姬,無由地對府中少女生出幾分好感,照顧救治也變得殷勤。一來二去,少女不見甦醒,在東宮已逗留了近十天,加上元凰心心念唸的記掛,外人看在眼裡,難免添些無關痛癢的閒言碎語。

這事傳到長孫太后的耳中,令她坐立不安,卻又不好在元凰有所行動前將事情說破。這女子來路不明不說,更兼身份低下,聽著下人議論,又生有十分狐媚之相,元凰若是一時興起同她玩鬧一場,倒是無傷大雅,太后卻唯恐不諳情事的兒子一時不察被她迷惑,到頭來要讓鄉野女子登堂入室。

元凰從宮人那裡聽說了母后的擔心,他不著急解釋,只等女子傷愈便可清者自清。他也知道這件事已在朝中傳得沸沸揚揚,雖然不甚光彩,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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