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著收起白子的孫京沉吟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公子曾說,沈千萬這個人有其用處,所以兩年前公子才要屬下弄瞎了他女兒沈玲的眼睛,怎麼今時倒是便宜了公主?”
收完棋子,南宮月塵抱起身旁的貓兒,輕撫著那慵懶的眯著眼睛的白貓,笑意盈盈的看向對面的孫京:“你在擔心什麼?”
孫京起身跪倒了蒲團後面:“屬下是擔心,公子尚還年輕,且與公主耳鬢廝磨七載,可謂是青梅竹馬了。公主雖其貌美,但無論身份還是心性都不堪與公子···”
“呵呵,青梅竹馬?無須擔心,你且不過就是放心不下我將沈千萬的財富給了公主,故以為我是為了博美人一笑才這麼做的嗎?”聽到孫京的話,南宮月塵笑的似乎很開心。
“屬下愚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越是鋒利,用起來才會得心應手,眼下我也不過是將武器打磨的鋒利一些罷了,你有何可擔心的?
再鋒利的武器,只要握在自己手中,又何必在乎她有多強大呢?”
南宮月塵的話讓孫京如茅塞頓開般,一下子擔憂全無:“公子自有決斷,是屬下多慮了。”
看著孫京離開的背影,南宮月塵輕輕的重複著孫京的話:“耳鬢廝磨?青梅竹馬?你可曾也對我有此想法?怕是沒有吧?呵呵···”
“月塵哥哥,你在笑什麼呀?”一身錦衣的赫連傾心歡快的從煙雨莊中跑了出來,臉上笑顏如花。
“心兒?可做完自己的功課了?”
“嗯,字練完了,書也背了,琴也彈了。”一臉天真的赫連傾心伸出手指,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的數著。
“嗯,來,陪哥哥下盤棋吧。”
“月塵哥哥,姐姐什麼時間會來看心兒,心兒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姐姐了。”剛才還喜笑顏開的赫連傾心小臉垮塌就落地上了。
“大概,快了吧···”南宮月塵臉上浮上一層高深莫測的笑意,似在對傾心講,又似乎在對自己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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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握著剛趕製出來的請帖,細細看著,在大祈凡是有著才學的子弟,無論是官宦世家,還是平頭百姓都會受到這份燙金請帖。
這果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也就不會心疼的如同放血般了。
“公子,你真要在雁城辦那什麼詩會呀?”楊雲落一邊給我打著扇子,一邊瞄著我手中的請帖。
“那是當然的,這請帖都印好了還能有假?”我將那請帖的樣本遞給了南風。
“那您這請帖用不用那麼鋪張呀,您可知道你這些請帖貼了多少金子嗎?”楊雲落有些埋怨我的浪費,直盯著南風手中的請帖。
“歷來這輿論都掌握在文人雅士的筆桿子上,我沈家雖為大祈首富,但那些真正的自命清高的文人自然是看不上我這一身銅臭的商賈之家了。
這請帖若要做的太過素雅,他們該說這是在故意附庸風雅,而若是太過貴重,他們肯定又會嘲笑說庸俗不堪了,只有這華麗卻不失內涵,才能叫那些個酸溜溜的文人們無過可揭。”我又看了一眼南風手中的請帖,那不失別緻的蘭花與墨竹倒真真的有些可惜了。
“那既然那些人那麼難纏,您還邀請他們來雁城幹嘛呀?”
我收回盯著那請帖的眼睛,略帶笑意的看著身邊撅嘴嘴的雲落:“怎麼?雲落小姐是怕我壓制不住那些人?為小爺我擔心?”
“鬼才懶得擔心你呢!”
不再和雲落鬥嘴,我看向一直很沉默的南風,怎麼這傢伙自打到了這沈園就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
“南風,你有心事嗎?”
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南風才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昨兒夜裡,那曇花開了,我以為只要好好的照看,花定能撐到公子能看到的時候,可是我還是親眼目睹了它的凋零。”
“你在中庭站了一夜?”
“···”
“凋零是宿命也是不可抗拒的,與其親眼目睹那種殘酷還不如眼不見為淨,不是嗎?”說完不再看身後的南風,我抬步走出了聽濤閣。
經過中庭卻是看到了那枯萎的發黃的花瓣,已經萎縮的很小很小,見我駐足在這裡,身後雲落嘆了口氣:“唉,師兄昨夜眼睛都不敢眨的守著,卻還是枯萎了,這是什麼勞什子的花,生來便是要人傷心的嗎?”
“花有何罪?”收回視線,不再看那花一眼。
馬車晃晃悠悠的的晃的人發昏,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