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做法,一日夫妻百日恩,儘管現在在他心中,他的妻子已經去了八年了。
那日診斷出百日散毒的年輕太醫,恭敬的走到我面前跪在了地上:“公主,如妃娘娘毒已攻心,已經薨了。”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微臣檢視了昨日娘娘飲過的藥渣,發現了一味能引發娘娘體內所中之毒毒性的藥,公主···”
我穩住心神,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說。”
“如妃娘娘體內毒,和公主所中之毒同屬一種,那誘發毒素的藥一般極少用到,娘娘更是用不到的,微臣覺得···”
“有人故意下的,是嗎?”我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幫他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我明白,他只是一個太醫,這些本不是他該多嘴的,更不在他的職責之內,敢把這番話告知我,想必他要擔著得罪宮中人的風險。
“微臣無能,解不了此毒。”
“你叫什麼名字?”
那年輕太醫愣了一愣,沒敢抬頭回道:“微臣元方。”
我站起來挪著沉重的腳步邁向如妃的床前,輕聲道:“元方,你以後便只負責本宮一人的病況吧。”
“是。”
我腳步虛浮的走到了如妃的面前,此時的她面容安詳,靜靜的,彷彿只是睡著了般。
“公主請節哀···”
太醫們的聲音,宮女內侍的哭聲時刻的提醒著我,如妃已經去了,未曾來得及看再看自己的兒子一眼,就這麼帶著遺憾永遠的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無處話淒涼
如妃終是沒能等到六哥回來,那日我呆站在如妃的遺體前很久不願意離開,我一直在等著,真希望那躺在床上的人會起身叫我一聲城兒,可直到夜深,直到我昏倒在了華陽宮,如妃也終是沒再能醒過來。
因父皇不願意來華陽宮看望瀕死的如妃,我便以六哥蒙冤被流放多年,去父皇面前請了一道旨意。
‘皇上有旨,如妃李氏姝良賢德,於玄德一十八年元月二十九日病重而斃,朕甚為悲惘,念其多年撫養六皇子有功,追封為正一品如貴妃,厚葬皇陵,另六宮皆著縞素,皆悼念慧仁貴妃三日!欽此’。
直到出殯那天,六哥和九哥也沒能趕回曲城,我想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我私自由禁軍中撥出五千人前往青山關去接應,二月十二日,傷痕累累的六哥和九哥總算是在禁軍的護衛下安然的回了曲城,可看到九哥和六哥一臉燦爛的樣子,我這這才知道,派去報喪的信使竟無一人到達青山關。
“傾城,都長這麼大了?讓六哥好好瞧瞧。”六哥身上的傷痕很多,可見到出城迎接的我卻難掩興奮。
“六哥···”我雙眼含淚,卻被六哥誤會成久不見他,激動的不可自擬。
九哥也下馬走了過來,伸手揉了揉我頭上的發,卻在看到我一身素縞時僵在了原地,皺著眉:“宮中可是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一身的···”
“六哥,對不起···傾城沒能保護好如妃娘娘,娘娘她薨逝了···”不等九哥問完,我便把實情說了出來,我怕,我怕六哥問我時我便沒有勇氣說出來,現在這樣一股腦的告知了他,我才籲出了一口氣。
我們三人站在原地,除了偶爾我難以自擬發出的啜泣聲,誰都沒有講話,我知道六哥現在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因為知道,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深怕他這一身的傷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親眼看著六哥的淚在我面前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墜,雖是在哭,六哥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我表情,似乎那淚是自發的落了下來,並未經過他的同意。我這才發現,六哥變黑了,變瘦了,記憶中姣好的面容現在更添了一絲男兒氣概,再不復我兒時記憶中的柔弱樣子。
直到到了華陽宮中如妃娘娘的寢殿裡,六哥都沒有說上一句話,好幾次看著他差點倒下去的身子,我的心都和針扎一般的疼痛,又想起孃親剛去時,我竟能挺了過來,但願,六哥,但願你能夠堅強的走下去。
我能做什麼呢?看著六哥將如妃娘娘的遺物抱在懷中,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無助,我竟什麼都做不了。五年未曾相見的母子,再見面時竟已是天人永隔,老天何其殘忍。看著六哥微微顫動的背影,我輕輕的走到了六哥身邊。
將跪坐在地上的六哥輕輕的攬住,不斷的撫摸著他的頭髮,好一會兒六哥緊緊的箍緊了我的腰,嗚嗚的哭泣起來。我知道,他需要一個發洩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