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這才發現剛剛被龍禽獸吃豆腐,衣服解開了大半,重新穿上時匆匆忙忙,帶子沒系穩,如今已經鬆開,露出半個肩膀,上面是星星點點的紅色吻痕和啃噬痕跡,腳上繡鞋在被石頭抱著逃亡的時候丟了一隻,裸著雪白腳丫,上面還垂著條內裙上的細帶。頭上鬢環早已凌亂,細密長髮鬆鬆散散披在肩上,加上急出來的一頭冷汗,這種感覺,似乎有點不妙
石頭飛快掃了一眼肩上吻痕,沒吭聲,只是沉著臉,磨了磨牙。
南宮冥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種奇妙詭異的氣氛,我驚悟,他們該不會認為我和龍禽獸剛剛在翻雲覆雨了吧?!
我當機立斷,迅速把上衣拉回去,剛想把系錯的腰帶開啟重系,卻發現站在旁邊的兩人眼神更怪了,石頭還嚥了兩下口水,迅速臉紅了。
我忽然想起,這種當著男人面解腰帶的行為,等於現代站在大庭廣眾下脫皮帶解褲釦,極具勾引意味,更何況是某方面相對保守的古代
石頭抓著我沒放手。
我尷尬地抓著鬆垮垮的腰帶站在那裡,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夜風吹過,好冷
約莫過了半刻鐘,石頭瞪了南宮冥一眼,迅速抽下自己刀鞘上的長布條,慌慌張張地將我裡三圈外三圈地裹起來,然後狠狠打了兩個死結,力道之猛,差點勒斷了我的腰。
“媽呀!笨蛋,輕點,唉喲唉喲,你以為在扎麻袋啊”我痛得眼淚都快飈出來了,低頭看看自己的腰,起碼勒細了兩寸下去。
“總比被人看了去好!”石頭沒腦子地再次伸手到我腰間,想解開重系,我趕緊一巴掌拍開了他的笨爪子。
南宮冥冷冷地看著我們,輕輕咳了一聲:“你們感情真不錯。”
石頭咧開嘴,露出小虎牙,示威似地說:“那是。”
我偷偷用力在他後背上捏了一把,讓他閉嘴——哪能在這個時候刺激禽獸?
石頭微微扭了下身子,回頭看我,滿是控訴。
我沒空和他“眉目傳情”,只盯著南宮冥的一舉一動。
南宮冥第二次嘆了口氣:“洛兒妹妹,我以前一直認為只要比別人更努力,總能把鐵石心腸給捂化,可是我最近發現自己錯了。縱使能滴水穿石,人心還是變不了,討厭一個人始終是討厭。”
“我不討厭你!”我急忙解釋。
南宮冥偏偏頭,想了想,笑了:“可是我想要的不止是不討厭。”
“那是你貪心。”石頭毫無顧忌地刺激對方。
南宮冥將視線慢慢轉向了他。
我再次打了石頭一巴掌,氣急敗壞道:“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哈,那又如何?”石頭鬆開我的腰,冷笑道,“他為今天蓄謀已久,甚至勾結魔教,難道少說兩句就會饒我一命嗎?”
南宮冥回答得斯斯文文:“洛兒妹妹,南宮世家追殺叛徒不遺餘力,將來再和你賠罪。”
我給氣得眼角直抽搐,若石頭死了,要他賠罪有什麼用?
石頭的手緩緩移向腰間,口中再問:“你是如何知道我會去無常樓的?”
“百萬重賞,必有勇夫,”南宮冥回答得很誠懇坦率,“但安樂侯少混江湖,武藝不精,出門必須帶上車馬護衛,所以隊伍龐大,行動緩慢,我收到訊息後便走了水路,可惜依舊沒有搶到先手。”
南宮世家和安樂侯府都有互相安插的探子,得到訊息也不足為奇。
可是,安樂侯的訊息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沒來得及細思,石頭雙手一翻,各亮出一把三寸長的漆黑匕首,野狼似地朝南宮冥突襲而去,他說自己不擅長短兵刃,如今匕首翻舞,一寸短一寸險,貼身搏擊下來,竟也是熟練異常。
南宮冥第三次嘆了口氣,身形微動,手中秋水劍出,黑暗中是星星點點的劍氣,如漫天落花在空中翩翩飛舞,美麗中暗藏殺機。
我的眼睛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見一黑一藍兩條身影短兵相接,石頭似乎在盡力貼近,南宮冥卻輕巧拉開距離,刀刃在空中時不時撞出幾朵燦爛的火花,還沒看清,便轉瞬而逝,隨後又在十幾米外的另一處出現。
以己短博其長的爭鬥,終究是石頭落了下風,我竟漸漸看到了他左右躲閃的動作,似乎有些吃力。而南宮冥的劍還是那麼快,那麼疾,沒有任何留情的餘地。
心跳到了嗓子眼,呼吸已經遮蔽。我伸手探向袖中,從夾縫裡摸出一個裝著粉末的小紙包,那是我易容桃花蘚用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