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去?”庭院內一樹繁花開得照眼,間或有蜂蝶穿梭,慕毓芫望著春光明媚的花景,笑容淺淡如水,“若是皇上有心留下誰,誰去都是一樣,即便是我在場,難道就能攔著皇上?正好貴妃親口提出來,皇上樂得順水推舟罷了。”自己這樣的身份,皇帝都能重修宮殿迎進來,更何況她人名正言順呢?至於皇帝是喜歡她的美色,還是看上她的身份,仰或又是別的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哎”謝宜華仍忍不住嘆氣,靜了一會,“不過,另外有一名林姓秀女,果然一如當日所傳,眉目與娘娘很有幾分相似呢。”
“我有什麼好的,何苦相像?”慕毓芫淡淡一笑,手中茶蓋輕輕撥了兩下,二人正說著閒話,便聽外殿通傳秀女請安。手上動作稍頓,略有不耐道:“不見。只說本宮身子不適,將預備好的東西賞下去。”
秀女們在泛秀宮吃了閉門羹,訊息很快傳到前面。明帝聽完小太監稟報,手上硃筆未有絲毫停頓,目光仍落在黃皮奏摺上,不置一詞。多祿見狀忙道:“皇上,皇貴妃娘娘近來病著,想是”
“多嘴!”明帝皺眉喝斥,“啪”的一聲,將摺子摔在御案側首,“不過是幾個新來的人,她愛見便見,不見就不見,有什麼大不了的?往後多辦點正事,別拿這等瑣碎小事來煩朕!你去瞧瞧,現在是什麼時辰?”
“是。”多祿趕緊去看水漏,“回皇上的話,已經申時三刻。”
“晚膳還早”若是此時去泛秀宮,她多半是要以睡避駕,別人又不想見,更沒心思翻閱奏摺批覆。明帝心下甚是煩亂,忽而想起早上的女子,“傳朕的旨意,冊秀女林氏為婕妤,安置到泛秀宮東面沁水閣,另外再讓人封點東西。”
“是,奴才請林婕妤前來謝恩。”多祿伺候帝駕多年,自是深察聖意。
此時秀女尚未進行分派,林婕妤單獨晉封遷宮,頓時引起一圈不小波瀾,宮中上下皆是議論紛紛。多祿瞧她緊張不安,湊趣笑道:“婕妤生得好顏色,像足皇貴妃娘娘的品格,眼下能夠住在泛秀宮,更非旁人可以比擬。等下換一身新鮮衣裳,還要去給皇上叩頭呢。”
“是。”林婕妤神色恍惚,點了點頭,又彷彿忽然驚醒似的,“啊,不不,豈敢與皇貴妃娘娘相比,公公說笑了。”
“婕妤”多祿略微皺眉,“等會到了皇上跟前,可別這麼心不在焉的,臉上記著帶上笑,免得惹皇上不高興。”
儘管多祿一再囑咐,林婕妤卻似沒大聽進去,直到給皇帝叩行大禮時,仍是一幅舊魂不守舍的模樣。明帝只當她是緊張,琢磨了一會笑道:“你父親林道輔為人古板,一臉剛肅,養的女兒卻是嫻靜柔和。聽說,你還會些詩文?”
林婕妤細聲道:“只是讀過幾首閒詩,談不上會。”
“去罷。”明帝揮了揮手,多祿忙領著宮人退出去,走到窗邊長榻坐下,側首對林婕妤道:“正好無事,陪朕下一會兒棋。”見她始終低垂著頭,隨口笑道:“你脖子不疼麼?好了,抬起頭來。”
“是。”林婕妤趕忙抬頭,一雙明眸依舊看著地面。
果然都是秀眉星眸、身形婀娜,只是似這般畏畏縮縮,縱使外表再相似,也沒有半分憑水臨風的氣韻。明帝心下頗為失望,遂道:“算了,朕突然不想下了。正好朕要去泛秀宮一趟,順便帶你回去。”
林婕妤鬆了一口氣,“是,恭請皇上移駕。”
一路緩行來到泛秀宮,暮色正濃。吳連貴眼尖瞅見聖駕,躬身禮畢道:“皇上萬福金安,皇貴妃娘娘有些頭疼,這會還沒起來呢。”
如此,也不是三、兩天了。自從去年入冬以來,但凡皇帝前來,皇貴妃不是在七皇子寢閣發呆,就是身子不適睡下,十之八九總不得說話。開始只當是真病重了,讓俞幼安把了好幾回脈,卻是什麼都沒診出來,臉上也不見半分虛弱之色。多祿瞅著皇帝的臉色,小心問道:“皇上,要不去沁水閣坐坐?”
“不去!”縱使明帝耐心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憋氣。
眾人見皇帝僵持站著,更是嚇得不敢動。吳連貴也頗有些為難,正要開口,卻見香陶從內殿跑出來,一臉急色道:“吳總管,你快去請皇上”抬頭看見皇帝,“原來皇上在這兒!”
吳連貴趕忙喝斥道:“放肆,沒點規矩!”
“不是”香陶急忙跪下,朝皇帝哭訴道:“方才娘娘醒過來,說什麼聽見七皇子殿下在哭,一定是有人欺負了他,非要奴婢們去找人”她一面說一面抹淚,“皇上,奴婢們勸不住娘娘”
明帝大驚失色,慌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