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歇息,待嬪妾先將佑芊”見慕毓芫頷首,便拉著溟翎公主往前走,又回頭補道:“淑妃娘娘莫要太過悲痛,傷了自己身子。天氣有些寒涼,此處風又大”
慕毓芫有氣無力的抬手,輕聲道:“知道了,去罷。”
秋風卷著落葉紛揚落下,像是風力甚大,其間夾雜許多半青半黃的葉子,葉柄折斷處還洇著稀薄的汁液。有殘葉落在慕毓芫的裙上,輕輕拈起一葉來,只覺自己也如這殘葉一般,不由喃喃道:“原來,已經是”
雙痕聽不明白,關切道:“娘娘,起來罷。”
原來,早已是無可原諒。
慕毓芫不無淒涼的想著,看來那個秘密無須再說,不論再做什麼,都只是增加彼此間的傷痛而已。時間一點一滴溜走,直到“咚!咚!咚”的喪鐘聲響起,一聲聲連綿傳來。慕毓芫彷彿失去疼痛,只是逆風眺望前方,那最後的一線牽掛,正隨著秋末寒風逐漸消散
第三十九章 百年身
太后突然因病亡故,後宮內自然是一片哀聲,然而朝堂上則更亂些,先前苦心經營的部署完全被打亂。雖然昨夜整宿未眠,明帝的目光卻依舊銳利,盯著眾臣道:“昨晚大家議了一夜,分析利弊、權衡實力,說來說去都是不讓藩王進京。如今的狀況,對藩王們是大為有利,他們豈會放棄?”
“皇上”杜守謙上前一步道:“微臣以為,情勢也未必壞到不可救,只要安排妥當,也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哦?”明帝輕咳了兩聲,沙啞著嗓子道:“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酸文儒詞的賣關子,有什麼好主意,直截了當的說罷。”
“是。”杜守謙在謀臣中最年輕,先朝眾臣微微欠身,方才奏道:“眼下皇上若是下旨令藩王們不必進京,各家都有難處,定然不會出現五位藩王齊匯京城的局面。西邊廣寧王自不必說,三個兒子爭得熱火朝天,誰肯輕易離開藩地?而如今,夏烈王世子已在京中,有他帶父弔喪便已足夠。況且,進京途中要經過慶都,漢安王深諳聖意,想來也會對之加以勸導,所以夏烈王那邊亦問題不大。”
明帝在上頷首,又問:“那遼王和閩東王呢?”
杜守謙接著說道:“閩東王膝下共有四子,長子葉成勉深肖其父,其餘三子皆不及兄長,將來世襲王位肯定非他莫屬。依微臣愚見,此刻最要緊就是安撫葉將軍,他的家眷已在京中,加上萱嬪娘娘剛誕育公主,是否要進京還很難說。”
明帝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唔,先說遼王。”
太傅梁宗敏聽到此處,搖頭道:“近些年來,遼王的野心日益漸增,在封地上橫徵暴斂、驕揚跋扈,朝廷的旨意鮮有放在眼中,此人不可不除。”
明帝眼中寒意頓盛,冷笑一聲,“朕忍他多年,豈會不知其中要害?只是如今,卻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先防著他入京生亂才是要緊。”
底下臣子一陣沉默,似乎都已斷定遼王必會進京,少不得要有兵戎之爭,因此一個個的臉皆沉得跟冰稜似的。事議到此處便打住,明帝讓文臣們下去擬旨,尋個由頭嚴令藩王進京,反正大家心知肚明,什麼理由也都是一樣。
小太監端上吃食來,明帝指給單獨留下的杜守謙一碗,自個兒猛喝了幾口,像是添了些精神,笑道:“你方才似留著有話,此刻沒人,不必拘束平時的規矩,不管什麼想法都說罷。”
杜守謙趕忙放下碗盞,朝旁邊看了一眼,待明帝讓多祿帶著人退出去,方才近身細道:“如今霍連國新君登基不久,國中亦是動亂,故而青州只有小股散眾騷擾,並不足為患。然而其人剛愎自用、性喜武力,骨子裡頗有一股子猛勁,待他國中安定,必會與我朝有一場大戰。”
明帝自知此話不虛,只是猛得挑出來不免驚心,因此深鎖眉頭道:“朕也是擔心這點,若是國內不能夠安定,朝廷豈不是要內外憂患?先前父皇身體欠安,於政事上有些無暇顧及,後來,就更不用說了。朝內看似一片歌舞昇平,其中不知暗藏多少隱患,朕縱然有心,也得一件件的來。”
杜守謙道:“前幾個月,遼王看準恩侯令正在實施,皇上顧及國內安定,便藉口流寇而徵兵蓄糧,實則就是其逆節之心初顯。所以,此次即使不除遼王,也要令其元氣大傷,方能為今後局勢安下基石。”
明帝頷首道:“不錯,他算準了這一點。”
“朝廷若是舉著大旗去討伐,未免讓其他藩王們心生不安,引起四地動盪,然而卻也不是完全沒法子。”杜守謙嘴角微微上揚,笑容裡沒有半分暖意,“遼王既然說流寇漸增,那麼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