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定格般的僵硬住。原不曾期望今生能夠娶到心中的人,然而也沒想到會是如此不得已的婚姻。走到今天,固然是自己的不幸,可是裡面的女子又何其無辜?
寒冷夜風裹著霧騰騰的白絮飄飛著,有冰涼的東西落在領口裡化開,鳳翼猛然間清醒許多,新婚之夜獨自站在新房外頭算什麼?終於還是推開門,燈火輝煌的新房洋溢著濃濃的喜氣,錦繡紅的床帳上灑著蓮子、花生、紅棗等物,那素未謀面的新娘正雙手合攏坐在床側,或許正在從蓋頭下觀看自己的腳步,以此揣測未來的夫君是何等模樣?
輕輕掀開那方金線紋繡的紅緞,那女子的睫毛有些輕微的顫抖,原本安靜的雙手也有些不知所措,鳳翼想緩解一下她緊張的情緒,溫聲笑道:“你叫素心,聽說還有個小名叫素素,對嗎?”
“你怎麼知道?”傅素心帶著些許驚喜抬起頭,目光卻頓在鳳翼的臉上,似乎有些不能相信,站在面前的男子就是自己此生的夫君,緩緩低下頭道:“這個名字只有孃親喚過,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到了。”
有關於傅素心的一切,皆是宮中吳連貴傳給自己的訊息,只是能想到這樣細碎如發之事的人,除卻她還能有誰?鳳翼在心裡輕輕嘆息,目光卻落在傅素心手腕上的一對綠玉髓鐲子上,玉絲清澈瑩透、琢工細密工謹,綠潤潤的好似要沁到人的心裡去,忍不住讚道:“上好的綠玉髓越簡單越顯玉質,很襯你乾淨的氣質。”
傅素心臉上一紅,輕聲道:“是宸妃娘娘的賞賜,想來是極名貴的。”
“原來”原本靜好安然存於心底的往事,像碎裂的綠玉髓一般迅速散開,鳳翼忍住心中銳利的疼痛,勉力微笑道:“原來是大有來歷,果然很名貴。”
傅素心聽不懂他的言語,也不曾留意,只是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溫暖裡,即便是窗外白雪紛飛,也因面前的男子而不覺得寒冷,柔聲道:“你若是喜歡,我便天天都戴在手上。”
“不用了。”三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然而看著傅素心泛出幸福的模樣,鳳翼實在有些不忍心,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聲音說道:“嗯,很喜歡”
第十八章 惘然
大節下的日子總是最熱鬧,人們在歡聲笑語中度過喧囂的元宵節,孩子們或許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新年的氣氛卻已漸漸接近尾聲。窗外依舊是銀妝素裹的世界,原本烏沉灰暗的老樹枯枝卻精神起來,指餘厚的冰稜凝成水晶柱樣,在冬日的陽光下折射出格外雪亮的光芒。因過節的緣故特別寬鬆些,椒香殿後院裡便閒散著數名小宮女,文靜些的壘雪玩,淘氣些的互相扔起來,惹得滿院都是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慕毓芫正側著身子坐在窗邊刺繡,兩尺寬、三尺長的錦繡屏風,上面打著寒山雲煙圖的清淺樣子,寫意的圖案漸變太多,半日也不過才繡好兩抹淡青色的流雲。雙痕捧著一盞白玉瓷盅過來,勸道:“娘娘,何苦弄如此費事的東西?太醫特意囑咐,眼下的月份不宜傷精費神,還是別繡了。”
“嗯,知道了。”慕毓芫揭開白玉瓷盅的蓋子,熱騰騰的紫雲參雪雞湯溢位濃濃的香氣,手中攪和著卻好似沒什麼胃口,“雙痕,太后她還是不肯見面麼?要不然,你再去探望一下?”
“娘娘,你先把參湯喝完罷。”雙痕小心服侍著,沒敢把再三被太后拒之門外的情景說出來,忍了忍道:“太后她老人家病中愛清靜,不願見人也是有的,既然那邊有太醫看著,娘娘也別太擔心了。”
“呵,你又在哄人。”慕毓芫起身放下白玉瓷盅,看著才半成的寒山雲煙圖搖了搖頭,“太后便是好著,什麼時候又肯見了?但凡有本宮在的場合,太后總有千般理由推辭不見,如今還能怎麼樣呢?”
“娘娘”雙痕欲勸卻不知說什麼好,又怕說下去更惹得慕毓芫悵然,只好轉了話題道:“聽說鳳將軍返回的日子定在初九,統共也就剩下七、八天時間,倒是可憐那傅家小姐,新婚不久就要分別了。”
“嗯,確實有些短暫呢。”天空中一群雪鴿正飛得暢快,無拘無束的在天邊幻化成細小的斑點,慕毓芫望著窗外茫然失神,“其實能安安靜靜的等著一個人,消磨些時光又算得上什麼,未嘗不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
雙痕也有些默然,點頭道:“娘娘,累了就歇息一會。”
“不了,還得趕著把這屏風繡好。”慕毓芫自繡線簍裡挑出一縷碧色絲線,放在山形上面比了比,恰好可以用作新樹的點綴之色,“找個人進來弄下手爐,有些雪炭似乎沒燒好,得用金箸撥一撥。”
雙痕低頭收拾著東西,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