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淺淺一笑,不厭其煩地說道:“說起官人前四房妻室啊,果然人比花嬌,秀麗無雙,薛濤那是心悅誠服甘居其下呀。這第四房姐姐姓蘭,名如是,當真如花似玉,更難得的是有一手巧絕當世的巧手。”
小芳微微點頭,釋然道:“早年的秦淮名妓蘭如是,姿色果然出眾,堪稱傾國傾城。那麼接下來的三房夫人卻又是何人?”
我心頭掠過一絲疑雲,對這小芳的身分已經起了極大的疑心。
看來,這小芳果然是大有來頭,非但膽識過人,面對危險仍能侃侃而談毫不驚慌,便是見識也是頗為不凡,似乎對天下之事瞭如指掌?
薛濤盈盈欲滴地掠了我一眼,輕笑道:“這第三房麼,卻是身分尊貴無比的玲妹妹,玲妹妹乃是先皇鳳岐主,論身分,姐妹們中間無人能出其右者。”
小芳勉強點頭道:“鳳岐公主身分果然尊貴,排在第三房夫人,卻也不算委屈了。”
“這第二房夫人麼,卻是自祝家莊便跟隨著官人的扈三娘,三娘姐姐資色無雙,武藝超群,並且自始至終都始終追隨著官人,對官人的忠誠貼心,姐妹之間無人能出其右者,這二房夫人之位,應是實至名歸了罷?”
小芳的嬌靨上似是微微一黯,輕嘆一聲道:“說得也是,扈三娘以完璧之軀便追隨二官人,果然難得,難得啊”
我心中微微一動,怎麼聽著小芳的語氣裡竟透出些落寞之味,似是難掩心下之遺憾之情。
但小芳馬上即神色一轉,自如依舊,接著問道:“那這大房夫人,卻又不知是哪位名嬡佳麗,想來定是天下無雙了罷?”
薛濤幽幽一嘆,粉臉上浮起悽楚之色,輕聲道:“說起大房夫人,姿色雖然無雙,卻也和奴家、三娘姐妹不相上下,只是在官人心中分量,奴家姐妹卻是遠遠不及!唉,奴家姐妹終須認識官人晚了些時日,豈當她早已經牢牢佔據官人心中顯要位置?是以,這大房夫人之位,自然非她莫屬了”
小芳的美目裡露出越發黯然之色來,落寞地問道:“卻不知大房夫人尊姓芳名如何稱呼?”
薛濤幽幽一嘆,接著說道:“說來當真好笑,奴家姐妹從未見過這位大房夫人,官人對她的去向亦是諱莫如深,從不肯告訴奴家姐妹。”
“這”小芳微微一愕,但霎時美目一亮,欣然問道,“是麼?”
“可不是嗎?”薛濤說罷眉目幽怨地掠了我一眼,神色間盡是委屈之態。
小芳忍不住輕輕地一拍小手,喜聲道:“那這大房夫人是否姓潘芳名金蓮?”
“咦?”薛濤故意驚訝地掠了小芳一眼,“小芳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至此,我對薛濤的良苦用心洞悉無疑,這鬼精靈的妖女!小芳和她比起來,畢竟還是嫩了點,三言兩語便被薛濤掏出了心中的秘密,真的不曾想到,小芳居然會是金蓮派來的丫環!?這真是令我格外地喜出望外
被薛濤一問,小芳頓時一愕,繼而才強言道:“這個二官人身分如此顯赫,知道他的生平軼事也不足為奇,誰不知道在清河的時候,二官人和金蓮夫人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呢?說起來呀,真可謂是感天動地呢。”
薛濤噗哧一笑,衝我眨了眨美目道:“夫君,現在該你了。”
我咳嗽一聲,向小芳道:“好了,小芳姑娘,你就不必折磨我了,快告訴我,金蓮她在哪?”
“喲。”小芳酸溜溜地掠了我一眼,頗不是滋味地說道,“二官人心裡還會想著我們家夫人嗎?所謂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二官人有了這許多嬌滴滴的可人兒,早將我們家夫人忘到了九霄雲外了罷?”
“這是從何說起?”我心下越急,又不敢得罪小芳,只得解釋道,“自從當年清河一別,我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金蓮啊,你看我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咳”
小芳美目盈盈地掠了我一眼,打趣道:“奴婢怎麼瞧著二官人豐盈得很哪,不像是消瘦的模樣哪”
“咳,這個,我的消瘦是在心裡,不在表面上。”我赧然一笑,解釋道,“我這心,因為思念成疾,整整小了一圈,現在時不時就痛疼一會兒,唉喲,疼疼死我了”
我裝模作樣地捧住自己心窩,神色痛楚地一手扶在桌案上。
可人的薛濤早已經閃身上前扶著我,一邊廂還不忘埋怨我道:“你呀,怕是又想念金蓮姐了吧?唉,金蓮姐也真是,若再有三五月還不出現,夫君只怕便要活活相思而亡了”
我忽然間想起以前在清河時和金蓮的一幕幕,心下頓如五味雜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