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時候便輪到了我。
睜睜睜地看著那十支鋒利的箭支閃電般向自己的咽喉射來,真的很難控制自己不害怕!我雖然沒有像伯爵那樣不濟大喊大叫,但心頭仍如打鼓,若不是綁得夠牢,只怕我的雙腿早已經篩糠抖起了。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我亦和伯爵一樣,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也不知是哪個渾球捕快,媽的什麼地方不好射居然往我兄弟那射了一箭,到現在我走路都得弓著背,一直起腰便鑽心地疼痛!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看著那些捕快也大都散去,滿以為可以舒心地休息休息了,不想武松竟意猶未盡的樣子,向著我倆招了招手。
“你們兩個,過來!”
那一刻,我真想找個地洞躲起來算了,拜託,饒了我吧!還讓不讓人活了?
伯爵更是哀嚎一聲,翻身往地上一躺,挺起屍來,大有任你刀劍及身亦再不動彈之勢。
不想武松禁是破天荒微微一笑,轉身搖頭道:“唉,算了,既然你們不願隨我去喝酒,那我便一個人去休。”
有那麼三秒鐘,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伯爵亦是愣愣地張大了嘴巴,那模樣像極了白痴。
“都頭慢走,等等我呀!”我終於反應過來,渾身的疼痛驟然減弱,便是兄弟也不那麼痛了,疾步衝出了營門,剛剛挺屍的伯爵亦不甘人後,獵狗一樣追了上來。
到了這時候,武松還算有點人情味,白天演武場上那個武松,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機器!
“怎麼樣?感覺有點吃不消吧?”武松回頭望了我倆一眼,眸子裡掠過一絲溫和之色,“喝完酒,我讓嫂嫂給你倆身上抹些跌打損傷藥,明日便可復好如初了,這樣訓練雖然苦些累些,但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壯膽,你們還需堅持啊。”
我只覺心裡咚的一跳,腦子裡便浮起一婦人的倩影來,嫋嫋婷婷的、鏽衣雲鬢,風姿撩人!幻想著那白玉也似的小手在我身上輕輕遊移,渾身倏起麻酥酥的感覺,不覺有些痴了——
但那婦人突然變了臉,狠狠地一耳光扇在我臉上,我吃痛之下霍然驚醒,卻是伯爵這廝正用力扭著我的臉龐大呼小叫:“靠,老大你又做白日夢了?咦,莫非竟然還是春夢,瞧你這般花痴模樣?”
“走開。”我一把推開伯爵,心裡泛起淡淡的惆悵,眼下我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再沒有如山家勢,何來尋花問柳之資?況且武松在我最困難之時相助於我,潘金蓮即是他親嫂,我如何還能輕易撩拔?
罷了,輕輕地嘆息一聲,頓覺啥事都有些索然無味。
“都頭,我忽然覺得有些疲累,只想早些竭息,這酒就不喝了罷?”
武松回頭,微笑道:“這酒可不是尋常酒,而是在下自釀的跌打損傷酒,喝了對身體的恢復有好處!你倆剛上訓練量,若沒有藥物相助,明日只怕很難恢復,如何還有力氣再訓練?別的再也休提,只管跟著走便是。”
伯爵嚥了口唾沫,低聲道:“哇,跌打損傷酒!這可是好東西,一定要多喝些。”
我張嘴再欲推辭,忽覺喉頭如堵再說不出話半句來,遂默嘆一聲,望著龍行虎步的武松發了會呆,然後搖搖頭跟了上去。
武松,君子坦坦蕩蕩,豈知我卻竟然對他的親嫂存有非份之想!?
~第五章再見金蓮~
不一會三人到達清柳巷,卻發現武大郎家四門緊閉,唯有隔壁的王婆茶館裡隱隱傳來人聲,由於是風雪冷天,茶館外撐起了遮風的布蓬,所以瞧不清裡面聊天的人面目,只是那聲音,我卻絕無可能忘記,其中一人正是我魂牽夢瑩的潘金蓮,至於另一把老雞般的聲音,除了王婆自然再無別人了。
王婆:“大娘子可曾聽說,這回城西十三家富戶都遭了山賊,死了好多人呢!”
潘金蓮:“聽說了,十三家兩百餘口人哪,唉,聽說只有兩個逃過大劫。”
王婆:“唉,逃過此劫卻未必逃得過彼劫呀,西門家還有應家那兩個紈絝子弟,平日裡仗著家勢將那些潑皮無賴欺侮得不行,現在牆倒眾人推,哪還會有他們好日子過喲。”
潘金蓮:“真是怪可憐的,那個西門慶看起來倒也不像是個壞人,此番突遭大變家境一落千丈,年紀青青的別要想不開才好呢。”
聽潘金蓮語氣,似乎竟對我西門慶頗有好感,言下之意也頗多同情,這令我很是感激。
王婆:“大娘子真是心慈面善,不過那西門慶除了風流些,真說起來倒也沒做什麼壞事,怪只怪家中太富有遭了強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