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持弓之人的腳腕。“啊”的一聲,那身影開始向一側躺倒,謝觀星翻身便要立起,可幾步之外,卻再次傳來那動人魂魄的聲音。
翻倒之人被謝觀星一把拉住,奮力擋到了自己身前。隨著懷中那人的一聲慘嚎,謝觀星的腰際也傳來一陣疼痛。
“好強的臂力,居然能洞穿人體!”
謝觀星緊摟著那被射中之人,再次向著箭矢飛來的方向前滾,但此處的荒草較為密實,明顯滯緩了他前進的速度。
懷中那蒙面的漢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射中了要害,半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可謝觀星卻不能再摟著此人繼續動作,他知道,以這發箭之人的臂力,當下自己滾動的速度,只要稍有停頓,便會被人串了葫蘆。
大喝一聲“我乃京都捕快,你等是何人?”謝觀星旋身立起,斜掠而出,劈出的鋼刀,堪堪將一隻激射至面前的長箭斬落。他不能停,他必須借這一聲斷喝給對方帶來的瞬間猶豫,找到搏命的機會,那另一名青布遮面的持弓壯漢已近在咫尺,這等距離,退則必死,進反倒存著較大生機。
一柄長弓被劈面丟來,那名青布遮面的壯漢也拔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鋼刀。只一個健步,那壯漢手中鋼刀就勢翻轉,刀刃衝上,直奔謝觀星的喉嚨插來。謝觀星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手中的鋼刀半分遮擋的意思也沒有,直貼著那人的鋼刀便刺了進去。此時此刻,搏得就是自己的性命,謝觀星從不缺這樣的膽量。
對面那蒙面之人雙眼寒光大盛眼瞳微縮之下,開口叫了個“好”字,其人手中鋼刀猛然一震。謝觀星當即便感覺一股大力傳來,隨著“鐺”的一聲脆響,自己手中鋼刀竟然拿捏不住,脫手而出。
可就在那蒙面之人雙眉緊蹙,眼中寒光再閃,打定主意藉此機會取了謝觀星性命之時,他卻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那個所謂的捕快,其人身形非但沒有半分停頓,反倒是貼著自己鋼刀的鋒刃“滾”了過來。準確的講,這不是滾,而是謝觀星的身軀在向前急速扭轉,謝觀星的脖頸幾乎已貼到了那蒙面人的刀身之上,直讓人覺得,只需要那蒙面人將刀身微微一偏,便可以輕易劃下謝觀星的腦袋。
但是那個蒙面人已經沒了機會,尚未等到他側轉刀身,一個似是很鈍的物什硬生生插入了他的右耳。那蒙面人連一聲像樣的慘叫都沒有發出,便緩緩的跪了下來,右手脫落的鋼刀更是有如在不經意之間,遞到了謝觀星的手中。
謝觀星沒有去拔那人耳中的鐵尺,他也沒有時間為自己方才精彩的一擊感到得意,因為他聽到了陸嬌嬌的慘叫聲音。
衝出荒草從,眼前的一幕讓謝觀星感到震驚,陸嬌嬌的身體就躺著自己腳下,可腦袋卻已旋到了身後。車隊的四周伏滿了屍體,有三四個蒙面壯漢正在追殺著想要竄入荒草從中的馮家家人。
隨著最後一名衝入荒草從的馮家僕役被身後激射而來的長槍奪去性命,車隊前已經看不到一個站著的馮家人。而那四名蒙面的漢子,也注意到了謝觀星的出現。
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那四名蒙面人看了謝觀星半晌,忽然彼此互望了一眼,轉身便竄入了荒草從中。而這一古怪舉動,讓右手雖然一直在抖個不停,卻依舊想要上前搏命的謝觀星當即愣住原處。
這短暫的困惑,並沒持續多長時間。
留意著四周,謝觀星一步步向著車隊中的一輛大車走去,直覺告訴謝觀星,馮成應該就在這輛馬車之中,也許這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直覺來判斷,只要看到那輛馬車上,橫七豎八插著的長槍,任誰也能想到那馬車上面坐著的是誰。
馮成還沒有死!刺入車箱的數柄長槍,只有兩柄插入了他的身軀,其中一柄刺入了他腰際後發生了斷折,而另一柄,卻是深深的貫釘入了他的後背。
看馮成的姿勢,似是在中了第一杆槍後奮力扭斷了槍身,不然那創口不會發生如此大的撕裂,而當第二杆長槍透過車箱刺入他的後背之前,這馮成似乎是想要保持一個很古怪的姿勢,那向前探出的身軀,撐在車體上的雙臂,讓謝觀星隱隱的感覺到,這馮成像是要保護什麼人。
看到了謝觀星的到來,馮成雙眼泛紅,似是要罵,可是其人一張口,一股血便湧了出來。
“不是我!我只是來找你!”謝觀星望著馮成的雙眼冷冷說道。
那馮成似是聽清了謝觀星的言語,他面容微微抽動了一下,明顯是聽出了謝觀星的聲音。
扭動了一下身軀,馮成的眼神略過謝觀星,向其身後望去。那濃密的荒草蕩,讓馮成的眼中有了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