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口血,馮成開口問道:“嬌嬌還活著嗎?”
“死了!”謝觀星沒辦法隱瞞這一事實,或許他也不想。
馮成的眼中立時便湧出了淚水,其臉部肌肉糾結在一起,不停的顫動,便彷彿鑽入了無數條飢餓的蠕蟲。其人嘴中嘮嘮叨叨,不知是在咒罵著什麼?可那無比陰毒的眼神,即使是做過影衛謝觀星,也感到自己的後背,泛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寒意。
“我想知道,那趙四是不是被你毒死的?你想毒死的到底是誰?這一切的起因又是什麼?”謝觀星嚥下了一口吐沫,開口問道。
那馮成想挪動一下身子,可背部的長槍,卻將其人與車箱連到了一起。
抽搐兩下,馮成斷斷續續說道:“明知有毒,他還是忍不住要喝,你說他該不該死?”
苦笑一下,那馮成接著說道:“其實我比他也好不到哪去,明知逃不掉,還是要逃!”
謝觀星靜靜的等著,雖然他也知道,在這是非之地,等待可能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我那書房是燒了,可總有些東西會留下來,你應該去好好找找,只是莫要被人看見。”
“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謝觀星打斷了馮成的言語,繼續追問。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聽馮成講述無關的事情。
“你還是太心急了,這樣不好!那趙四自小便跟著我,卻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而嬌嬌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種這兩個理由夠不夠?”
謝觀星當即便被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緣由。可如果事情如這馮成所言,那他想要毒殺大公子和趙四倒也說得過去。只是謝觀星依舊覺得哪裡不對。沉思片刻,謝觀星問道:“這些都不是你想要離開京都的原因!不然何苦如此佈局,非要讓我將你送入刑訊司內!”
那馮成的面孔愈發變得扭曲,其人掙扎說道:“這世間事,知道越少就越好。我若告訴你,便是害你。我馮成並非心狠手辣之輩,便是我那大兒,也是他自己要死,並非受我脅迫,他欲以一己之身保全我馮家香火,即便其人非我親生,我亦視其有如親子你莫要再問,且送我一程!”
看著馮成的猙獰面孔,謝觀星的內心,一片冰冷,到此刻,他已經分不清這馮成所言是真是假。他亦分不清,自己所認定的東西是錯是對。
銳利的刀鋒掠過馮成的咽喉。謝觀星退入了荒草從中,他要去找回自己的那把鐵尺。
荒草從中血跡依舊,可那兩具屍體卻已沒了蹤影,倒是自己那把鐵尺孤零零被人插在了泥土當中,可細看之下,那鐵尺的手柄上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串懸掛其上的鈴鐺。
拔出鐵尺,謝觀星看著那串鈴鐺,這鈴鐺造型詭異,分明就是幾個張牙欲噬的惡鬼形象,輕輕擺動之下,那惡鬼鈴鐺發出的動靜,似拖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顫音,直入魂魄蕩人心肺。謝觀星一驚之下,趕緊撕下了一塊衣角,將那鈴鐺裹好,小心揣入了懷中。
官道上再次傳來了車馬之聲,謝觀星俯下身子,他準備悄悄退走,可那車馬之宣告明到了近前,卻未曾聽到有任何人呼喊。藉著荒草的縫隙向外望去,謝觀星看到了一群好似商旅打扮的人,正在收攏著地上的屍體。可當謝觀星留意了這些人的動作之後,他卻不由自主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他太熟悉那些人簡潔高效的動作。這些人應該是影衛,京都的影衛!
只片刻,車馬之聲再次響起,待謝觀星走出,官道上絲毫也看不出有半點打鬥過的痕跡。留有血跡的地面,亦被人小心情理過,而那手法,謝觀星同樣再熟悉不過。只是有一點謝觀星感到困惑,這些影衛中竟然沒有一個,自己認識。難道影衛之中又增了新的人手?
二個時辰之後,謝觀星來到了京都城外的亂葬崗,趙四和他的婆姨就葬在那裡。
趙四的墳,倒是建的頗為體面,他那婆姨變賣了所有家產,所能做到的也僅僅如此,至於那個可憐的女人自己,唯一能擁有的,便只是黃土聚成的淺淺墳包。一根黃楊枯木插在了這女子的墳頭,可是上面,卻連個名字也不曾留下。
站在那堆黃土前,謝觀星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感到了一陣的乏力,而這乏力,讓他失去了開口的勇氣。
不管怎麼說,對於謝觀星而言,馮成一死,這下毒案也就告一段落,他不想再往深裡查,因為他知道,以他的能力,當下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至於這案子背後藏著的隱情,謝觀星決定不再去管,那脫手而出的鋼刀,還有尾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