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我便不講了,你等且記得,此番不同往日,三日之內,必有刺客前來,若是讓梁公有損,張進,許成亂!你二人提頭來見。至於其它人,都給我滾回邊軍。西府州的那個小子正在重組涉川前鋒營,老夫敢斷言,這涉川安生不了幾日,若是哪個覺得這府中事情清閒,還是邊軍那裡滋潤,老夫便給他尋個能死得快些的去處!”
聽到柱國將軍這般言語,蠻牛的脖子忽然縮短了三寸,前鋒營是何樣的所在,他蠻牛可是無比清楚,三戰生還,可升任百人尉;五戰不死,官拜五龍參將。可這百多年來,由前鋒營升上去的百人尉,好像只有兩個,至於五龍參將,卻從未聽聞。
看過張進、許成亂的一番安排,這薛紹似乎還比較滿意,其人對著那眼露驚恐神色的梁興說道:“梁兄,此番安排可還滿意?此處是老夫府中最為安生的地方,便是沒有這些兔崽子,尋常人等也進不來,梁兄只管安心在此盤桓三日,依著那廝的規矩,三日若不得手,會將另一枚鈴鐺送來,若是如此,梁兄倒是因禍得福了!”
那梁興蒼白的面容忽然升起一絲猙獰,其人忽然大聲說道:“薛兄就不肯陪著梁某嗎?枉我梁興這些年為你披肝瀝膽,今時今日便換不來你三日親護?”
那柱國將軍薛紹聞言面色一沉,雙眼掃向眾人。那總管大人反應奇快,當即痰嗽一聲,將腦袋扭向了旁處,眾人見狀,紛紛效仿。人群中就只剩下蠻牛眼大無腦,其人依舊拿著個小號護甲呆呆看著自己的主家,似是想學習學習這等無禮的要求,該如何應付。
許是離的近,那薛紹反倒沒有留意到蠻牛的表情,其人冷哼一聲後開口說道:“梁兄,讓這些小兔崽子留在此處原就是擺設,這園中的機關,便是老夫也奈何不得,不知道此種理由梁兄可還滿意?”
看到薛紹有些不快,那前問天司掌司梁興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那枚今日辰時出現在自己頭頂上的黑色鈴鐺,已經讓他再無任何顧忌。其人喘著氣,將一雙眼皮向上翻起,死死盯住薛紹問道:“薛兄,你可知道,若是我死了,那些秘密可不會和我一起入土”
“夠了!”一聲斷喝打斷了梁興的言語,柱國將軍薛紹猛得站起身,怒視梁興。而那奉刀的冷麵武護當即上前,鋼刀刀柄立時出現在了薛紹視野之內。
“啪”的一聲,那奉刀武護連人帶刀便斜飛了出去。
這冷臉的奉刀武護應該感到幸運,如果他撞向的不是廊柱,而是直接跌入到場院邊種植的花草從中,那麼明年的今天,註定要成為他的祭日。
“老夫原不想將事情說的明白,既是你耿耿於懷,那老夫就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若是你有膽子聽;聽了之後,還想讓老夫留下來,那便隨你!”
梁興聞言面帶喜色,其人略一沉思開口說道:“梁某將死之人,還怕聽什麼秘密,薛兄你只管說來。”
“你且附耳過來!”
看了一眼那口吐鮮血緩緩從地上爬起的奉刀武護,梁興猶猶豫豫將耳朵湊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薛紹說了什麼,那梁興稍微有了些血色的臉龐再次變得慘白。其人連連退後幾步,口中狂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定是在欺瞞於我。”
沒有理會這梁興的大呼小叫,薛紹嘆了口氣,隨即轉身向著園外走去。隨著其人出園,立時便有從人取過銅磚開始封門。沒錯,是銅磚,整座春曉園的外牆皆是由此物鑄成。
應承了相應職司,蠻牛等武護開始在園中四處轉悠,且不論那梁興如何瘋癲,只要其人不自己跳入院牆下的那些花草奇石中便成。左右是在這銅牆鐵壁的春曉園中,而身邊又都是一些簽過死契的自家兄弟,不過三日的時間,能有何事?
蠻牛覺得這梁興有些過了。柱國將軍都無法應對的機關暗器,這天下闖得進來的又能有幾人?
不過,究竟這刺客何等來歷?對於每個被留在春曉園中武護來說,都是個難解的謎題。其人既是能讓昔日涉川的第一猛將退避三舍,也能讓一向自喻知天知命的前問天司掌司大人亂了方寸,那麼對於自己這樣一個小小武護而言,還是小心些為妙。
蠻牛好歹還是穿上了那套軟甲,雖說緊是緊了點,可既然大家都穿了,那麼自己不穿,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兩天兩夜的守護,春曉園內風平浪靜,而當一隻飛入園中的黃雀被密如陣雨的暗器擊成碎末,即便是雙眼腫脹的梁興也漸漸開始放鬆了心緒。這一連兩日的等待,讓梁興焦躁無比,這焦躁不僅僅來自對死亡的恐懼,更是因為,在這封閉的春曉園中,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