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生幽,常有寺廟道觀隱於綠色山林之中,時有朱牆綠瓦露出一角,煞是好看。
大概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大夥爬上了梅嶺主峰。這梅嶺主峰海拔在八百二十米左右,視野開闊,站在山頂。“一覽眾山小”,四周都是綿延不斷的綠色林海,遠處影影綽綽是南昌城。
朱權看著腳下他的領土,久久沉默不言。良久,才道:“本王本可站在半山,閒看風景,卻被脅迫往山頂攀登;差不多攀到頂峰時,又被人一腳揣到山腳,壓在山石之下,動彈不得。劉青你說,換了你。你又怎麼甘心?”
劉青嘆口氣,道:“不甘心又如何呢?如果沒有能力改變環境,只能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
望著身旁惆悵的朱權,遠處殘照的夕陽,綿延的山峰,渺渺遙遙的南昌城,經歷過前世今生的劉青感慨萬千,不禁低聲吟道:“名利競如何?歲月磋砣。幾番風雨幾晴和?愁山愁水愁不盡,總是南柯。日落萬山巔,一片雲煙。望鐘樓閣有天邊,唯有鐘聲攔不斷,飛滿江天。”
“名利競如何總是南柯一片雲煙”朱權喃喃重複,凝望著遠山,眼光迷茫,終嘆道:“本王倒也不是貪戀那‘一覽眾山小’的權勢,也不是看不穿這過眼雲煙,只是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實在令人痛苦。”
劉青點點頭,道:“王爺,我小時候住在山裡,心情不好時,就會爬到山頂,對著群山大聲喊叫,心情會覺得敞亮許多,心中鬱氣得以盡情釋放。要不王爺您試試?”
“這不好!”朱權搖搖頭,這與他從小受到的沉穩持重的禮儀教育太相悖了。
“這裡又沒別人,用不著老端著架子,會很累的。再者說了,大丈夫處事當不拘小節。”劉青聳聳肩,對著遠處大喊:“啊~~~~”
這一聲把大家嚇了一跳。朱權敲了劉青一下腦袋:“瘋丫頭。”
劉青搖搖頭:“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唉!”說完對著群山又大喊起來,還拉著朱安道:“安公公,朱六,你們也喊吧,會很舒服的。”
朱安等人都知道劉青用意,也都配合地大喊起來:“啊~~~~”
“啊~~~”朱權被劉青一激,豪氣頓生,也放聲大喊起來。
“還真是痛快啊!”朱權喊了幾聲。“哈哈”大笑起來,只覺心裡這段時間以來鬱積的悶氣一掃而空,心頭豁亮,甚是痛快!
“啊~~~”朱全等人也喜笑顏開。前段時間王爺生死不明,獲救回來後又不開心,朱安、朱義等人也是一肚子鬱氣,這下喊完之後,只覺,雲開霧散,陰霾盡去。
劉青看著朱權臉上露出的輕鬆笑容,在夕陽的餘輝下,顯得異常俊朗,她忽然感到十分的輕鬆快意。能在此時能為朱權做點事,讓他展顏開懷,她還是覺得很開心。
“對了,青兒,你剛才那句‘別人笑我太瘋癲’,可有全詩?”下山的時候,朱權忽然想起剛才那首詩,不禁問道。今日劉青所吟之詩實在太令朱權驚豔了,他實在不相信一個小山村長大的女孩竟有這般才學。可他自幼博覽群書,卻從未聽過這兩首詩,不是她所作又出自何處?朱權深深凝視著劉青,他發現自己對眼前的女孩越來越看不懂,這女子身上漸漸展現出來的智慧,如光芒一般炫目,讓他移不開眼睛。
第一百一十四章 賞心樂目之事
“呃。”劉青摸摸鼻子。一時感慨,順口吟來,實在沒想到這些詩都是這時代還沒出現的,而唐寅《桃花詩》裡的“不事權貴”的思想實在不好在朱權面前吟誦,她遮掩地笑笑道:“哪有什麼全詩。興之所至,順嘴胡謅而已。”
朱義看王爺高興,趁機道:“此時天色已晚,明兒王爺可與劉公子到這梅嶺山麓的歸園茶居看一看。這歸園茶居是這上個月開業的一家茶園,挑了這梅嶺最好的風景處,建起亭臺樓閣,引來山泉活水,造了一座風雅園子。按理說這樣一家茶園原也不稀奇,做生意嘛,誰不出點新鮮玩意。可奇的是,這茶園不招徠客人,反是拒人門外,專挑那些或有詩名,或有畫名,或是德高望重的文人雅士,按名望高低給他們送上金銀銅木卡,成為他們的會員。如果不夠風雅沒有才學。哪怕是王孫公子,也進不了這個門。所以南昌的才子以能成為這歸園茶居的會員為榮,各地的文人雅士也願意到這個彰顯身份的地方來聚會。他們發展新會員的手段也很奇特,那就是每月有一次考試,由會員中有名望的人出題,然後再由他們做評判,選擇前十名成為新會員。所以能進這茶園的人都是風雅有學識之士。這茶園一成立,便有人把一張金卡送給王爺,那時王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