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這一隊官兵的去路:“他們害怕戰亂,想要逃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必要這樣苛待他們。”
雲鳳弦的身分雖未公開,但人人都知道他是位貴人,而今又掌握了化血堂,誰敢對她無禮。
一員小小的伍長,上前施禮:“公子,將軍有令,為防止百姓私逃成風,引發混亂,所有意圖閤家私逃者,都要抓來遊街示眾。”
雲鳳弦怒道:“官兵是為了保家衛國、護衛百姓而存在,你們的工作不是壓迫畏懼戰亂的百姓。”
“風栩公子,你無官一身輕,自然大仁大義,你可知而今山海湖城處於危難之中,人心稍有浮動,則城池不保,到那時,你的仁義,又有什麼用。”冷漠的聲音,伴著清晰的馬蹄聲漸漸逼近,正是如今山海湖城內,權力最大的守將李成。他還是一身明盔亮甲,騎著高頭大馬,逆著陽光,居高臨下地俯視雲鳳弦。
雖然宣相權提醒過李成,雲鳳弦身分不同尋常,雖然雲鳳弦如今手握化血堂,要保山海湖的安寧,同樣需要雲鳳弦的支援,但李成似是仍耿耿於懷當日海潮樓結下的小小仇怨,看雲鳳弦似有一萬二千個不順眼。
雲鳳弦抬頭望向高坐馬上的將軍,凝聲道:“民心的凝聚,靠的是守將的能力、地方官的施政,只要你們能給他們信心,只要你們能切實地剷除叛軍,護國衛民,百姓只會全力支援你們,而絕不會逃離。可是你看看,你們現在都在幹什麼?叛軍在前方做亂,你們召諸郡之軍,徵民家壯丁,收富商之財,取民間鐵器,卻只專注於城牆要不要維修,護溝有沒有問題。為什麼不乘叛黨羽翼未豐時,諸路並進,一舉而殲。你們這樣鬧得全城上下整日惶惶,不能安撫百姓驚畏,卻要用刀劍欺凌無助百姓,真是枉負了你七尺之軀,堂堂丈夫。”
李成臉上怒色漸濃,右手不知不覺按向腰間佩劍。
“主上。”低柔的呼喚聲中,空洃亦自海潮樓的二樓一躍而下,輕輕盈盈站在雲鳳弦身旁。同一時間,四道人影,自海潮樓大門一掠而出,亦護在雲鳳弦四周。
雖然以空洃為首的五名化血堂弟子,神色都恭敬得很,彷彿只是像平時一樣隨侍在舌風彗雲鳳弦身邊,但所站的角度、行禮的姿勢,無不保持在遇到襲擊時,可以在第一時間,發動反擊的最佳姿態。
李成眼中異色一閃而逝,最終笑了一笑:“罷了,看在我們很快就是親戚的份上,就給鳳翔公子一個面子。”他將手微微一揮:“放他們去吧!只是今後,不得再私自逃離。”
官兵們應聲解開幾個人的繩索。幾個可憐人,臉色灰敗,抖抖索索,一會兒對著李成磕頭,一會兒對著雲鳳弦下跪,結結巴巴地說些感恩戴德的話。
雲鳳弦心中難過,輕聲道:“你們別磕頭了,快快去吧!”
這時,幾個人才敢站起來,彼此扶持著,快快跑走。
雲鳳弦這才回眸去看齊雲龍:“李將軍,你說親戚之事,從何而來?”
齊雲龍笑道:“鳳翔公子,你不知道嗎?今天一大早,你三哥就親自去見我師父,向他正式提親。你的三哥若成了我師妹的丈夫,咱們自然也就沾親帶故了。”
自從當日雲鳳晴莫名其妙答應了塵洛的婚事,明顯表現出極不樂意的態度,整日去吃喝玩樂,盡興去做些傷風敗行之事。奈何塵洛仗著和道盟的勢力,竟壓得滿山海湖城內操風月行當的人,沒有一個敢接待雲鳳晴,讓素來荒淫胡鬧的雲鳳晴受盡冷落。而塵洛竟只是笑吟吟整日跟著雲鳳晴,看他一次次碰壁,弄得灰頭土臉。
以往塵洛與雲鳳晴相爭,常常吃虧。但如今她受過打擊,對人生的看法與過去早就不同,也不再受禮法拘束。雲鳳晴罵她,她可以含笑而對,雲鳳晴要動手和她打,只要她不氣急敗壞,失去鎮定,也絕不會落在下風。
幾番交手下來,倒令得雲鳳晴吃盡苦頭。雖說他還一直咬著牙說誓死不會娶這個女人,但云鳳弦早料定了,這不過是負隅頑抗,撐不了多久,遲早要屈服的。不過,雲鳳弦也沒想到,雲鳳晴竟這樣爽性,不聲不響,就真的跑去塵右燈那裡提親了。忽然聽到這訊息,雲鳳弦不免一怔。
李成卻是一聲長笑,道:“鳳翔公子,等著大喜的日子,我必在酒宴上敬你一杯。”說著重重一鞭打下去,胯下駿馬發出一聲長嘶,飛奔而去,馬蹄揚起的灰塵,理所當然落了雲鳳弦一身。
空洃低低驚呼了一聲,忙快步過來,為雲鳳弦撣衣拂塵:“真是無禮的傢伙,主上不要生氣。”雲鳳弦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是若有所思地皺著眉,等空洃叫了七八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