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才朝鋪子的後院走去,大聲道:“東家,是蘇六,是蘇六的人拉走了咱們的貨。”
陳柄知道蘇治鋪子的情況,那就是一箇中下等的小茶鋪,這樣的小鋪子怎麼可能吃得下這批茶葉,且那些搬貨的人也不像蘇家的人,他便讓掌櫃的去看了究竟,誰知,這竟是蘇氏本家的蘇六。
陳柄跪了大半夜搓衣板而痠軟無力的腿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當然不是害怕,而是氣的。
“居,居然是蘇六,難道他們蘇家的人合起來就是為了誆我的?!那臭丫頭什麼時候有那個本事跟本家的蘇六走在一塊了,該死的,我那白花花的六萬兩銀子才送進去蘇六的口袋,如今轉了一圈,連茶葉都給他還了回去,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陳柄攤在地上,看著被搬得一空的倉庫,想著即將到來的痛苦日子頓時欲哭無淚。
蘇卿坐在馬車裡,又拿出了蘇六簽下的字據,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光是一紙通關證就要了她四萬兩,可真是貴啊。
算算鋪子裡能拿出來做生意的銀子不過十萬兩,加上她的私產也不過十五萬兩而已,用這十五萬兩做筆大買賣是有些牽強了,但這樣一想蘇卿就有些不明白了,以前做姑娘的時候,她對銀子都沒什麼概念,也不知道自己帶去的嫁妝價值多少,但是現在她管著賬,田契和地契能變賣個什麼價錢她也大概知道了,加上還在經營的鋪子,就算全部賣掉滿打滿算下來不會超過三十五萬兩。
三十五萬以現在賀彥的能力是還拿不出來,對他可能也有些吸引,但是值得他對蘇家念念不忘嗎?他為蘇家付出的精力和時間就蘇卿以為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再說她當時嫁給他也沒有帶走全部的家產,奶奶和語語的名下都還有幾間商鋪和田地,她的嫁妝加起來連三十五萬兩都沒有。
賀彥不可能眼皮子淺到對這一點銀子虎視眈眈,而且,蘇卿還記得,她嫁給賀彥還沒有一個月,他就以要做生意的藉口拿走了她一部分嫁妝,自從那次以後,賀彥的動作便越來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她以為他是拿鋪子去變賣了,雖然心裡不舒服卻從沒有質疑過。
可是現在想想,他那一陣子的出手闊綽,根本不是變賣幾間商鋪就能夠實現的,那些生意也不是賣掉她的嫁妝就能夠做的起來的,這裡邊一定有古怪。
蘇卿想這問題想得入神,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嚇了她一跳,抬眼一看見是閔嵇,忙嗔道:“你做什麼?嚇了我一跳。”
閔嵇一手撩著車簾,看著蘇卿一臉後怕的拍著胸口,那雙豔光迷離的美麗眼睛寫滿了惱怒,既可愛又水靈。
蘇卿見他眼也不眨直勾勾的盯著她瞧,雖然那眼神幽深得讓她看不懂,可是也知道她這張臉被人盯久了會產生什麼效果,便側開了臉下了馬車。
“妹妹,你怎麼跟個男人在一起?”聽見這矯揉造作的聲音,蘇卿差點一個趔趄,還好她動作夠快及時扶住了車壁,穩住了身子。
趙婧看著蘇卿身旁,那個剛伸出手卻又極快放回去的男人,因為角度的關係,趙婧看到的是閔嵇那半邊完美的側臉,英俊的眉目,高挺的鼻樑,完美的薄唇,挺拔的身軀,健碩的身材,無一不讓趙婧臉紅心跳。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英俊,便是愛戀賀彥的她都要痴了。
只是她的花痴沒持續多久,隨著閔嵇的轉身,那一剎那,一道猙獰的刀疤出現在他另一邊的側臉上,一面天神一面修羅的衝擊讓趙婧驚恐的退後了兩步,腳底不小心踩到石頭讓頓時摔了一跤。
“啊,好痛”趙婧倒在地上,看著手心的血絲雙眼含淚,而閔嵇頭也沒回早已走遠。
身後的碧影也才從閔嵇帶來的驚恐中回神,見趙婧摔在地上,連忙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蘇卿站在一旁笑了笑,趙婧想抹黑她反而摔了一跤,真是報應不爽。
“姐姐怎麼看個男人也能摔倒了呢,真是奇怪。”蘇卿用靡軟的聲音,說著半調笑的話,然而這話怎麼聽都有一股諷刺的味道。
趙婧一僵,卻故作不明白的笑了笑,也諷刺道:“妹妹怎麼跟個男人出去了,光天化日的成何體統?”
“呀,姐姐的訊息不是最靈通了嗎?難道你還不知道閔大哥是我們家護衛的事?”
你不是最喜歡打聽蘇家的訊息了嗎?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呢。
趙婧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另一種味道,她心裡先是一驚,隨即笑道:“妹妹說笑了,原來府裡聘請了護衛啊,怎麼請了這麼個凶神惡煞的人?看著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