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已經躍出窗外。
風吹進來,帶著些許涼意,我起身開了床頭的鹽燈,就著微黃的燈光看著手中的浮生蘭果實。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黑皮回來了,嘴裡叼著一株小草。
“真難找。”他把九夢草放下,抱怨道。
我取來研缽,小刀,把果實念成粉末,又把草根切成塊,又取了空膠囊將它們混了裝好。不多不少,總共三顆,我一顆,黑皮一顆,剩下一顆先留著。
才服下去,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摟著黑皮就睡過去了。
那是一個明媚的三月,桃花絢爛。
我環顧四周,大道兩旁種滿桃花,東風過處,紛飛燦爛如雨。不遠處立著一塊大石頭,上面刻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八個大字,我啞然失笑,這不是N大有名的桃花街麼!
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女生從遠處跑來,她長的秀氣,一頭及肩的長髮在下端微微有些上卷,她跑得有些急,臉頰泛著好看的淡紅,不時有桃花落在她髮間,也無暇拂落。
“你們等等,我就來!”她扭頭對身後的女伴喊道。然後徑直朝我跑來。
我驚訝,真要上前打招呼,不料她卻穿過我的身體,轉眼間就到我的身後。
我居然忘了,我不過是個夢裡人。
她跑到我身後的一株桃樹前,那株桃樹是這條桃花街上最大的,她踮起腳尖,伸手摺了一枝開的正好的桃花。忽然聽得有人說道:“攀折桃花,可被我抓到了。”
她一驚,把桃枝往身後一藏。我卻是被這個熟悉的聲音給嚇到了。
從一邊走出一個男子,眉目如畫,粉色的襯衫與滿樹桃花連成一片。
桃夭,桃花修行成精,早該想到這個夢是他的。
“呵呵。”女生笑的有幾分尷尬。
“曉玲!快點!”遠處的女伴在喊,那個被叫做曉玲的女生忙轉身朝同伴跑去,還不忘揮揮手裡的桃枝,我看見桃夭看著曉玲的背影,臉上笑容淡淡。
我醒來的時候黑皮已經蹲在我枕頭邊。
“沒意思。”他抱怨道,“居然還是那個花妖的。果然是植物變的妖精,跑不遠,沒什麼見識。”
“浮生如夢,當他得到最美的夢的時候,就是他綻放的夜晚。”我低低重複著狐狸說過的話,耳畔不知不覺回想起桃夭所說“我等他開等了十年。”
這花是在我左眼視力被取走的那天晚上綻放的,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桃夭做了一個他十年以來最美的夢,而這麼夢便是我方才所經歷的,那條桃花街,那個叫做曉玲的女生,那次邂逅。我忽然在想,會不會桃夭取走我的視力也與曉玲有關。
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經亮了,我掏出手機,拔下一個號碼。
“喂,浩磊,我是小葉,你現在還在N大麼恩好的你幫我查下一個人,是個女生,叫做曉玲,十年前是你們學校的查得到不?恩好的我等你答覆。”
我合上手機,黑皮躍到我的腿上,狐狸還沒有回來,心心也是,現在只能自己去查檢視了。
浩磊是中午的時候打來電話的。
查出來的結果並沒有讓我感到很意外,陳曉玲,十年前N大物理系的系花,後來出國留學,最近幾個月才回的國,據說是得了腦癌,現在正在市中心醫院接受治療。
“怎麼,你居然會認識她?”電話那頭浩磊疑惑道。
“只是見過幾面而已。”我笑道,在夢裡見過應該也算的吧。
“她現在在中心醫院接受治療,也有去探望的校友,不過據說癌細胞擴散,現在已經看不見了。”浩磊說道。
所以桃夭才來取我的視力。我愣住了,是啊,我的視力對他是沒什麼用的,他拿去不過是為了恢復那個人視力,也許,十年前他就是喜歡她的吧,只是曉玲不知道而已。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浩磊見我沒什麼動靜,喊道。
“沒事,就這樣,再和你聯絡,掛了,拜拜。”我掛了電話,黑皮在我眼前坐定。
“他是要把你的視力拿走給那個叫曉玲的女的吧。”黑皮撓了撓脖子,說道。
我點了點頭,“可是為什麼是我?”
“只有你的眼睛可以。”黑皮道,“別人的眼睛是不能用的,因為你的眼睛不一樣。”
我身後覆上我的右眼,眼前一片黑暗,看來都是這雙眼睛招來的禍事。
“你說,狐狸會不會也有這樣一個人,需要我的眼睛。”我喃喃。
“要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