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幾雙眼睛都不夠用。”黑皮晃了晃尾巴,似乎對狐狸頗為信任。
我起身,走到房間裡挑了件合適的衣服,“我要去趟醫院,你待在家裡。”
說著便不理會黑皮的抗議,換了衣服,出門打車。
當我站在病房前的時候,我看見那個人,她躺在床上輸液,鼻子裡插著氧氣管,面色蒼白,十年,她的變化似乎挺大,雖然臉上依稀可見當年的清秀,但是多了些滄桑與□的味道。十年,她經歷了很多吧。
我把一束花放在她床頭,是在樓下的花店買的,店主招牌式的笑容讓我想到桃夭。
“你是誰?”坐在一邊的一個大媽起身問道。
“恩,我是她以前在N大同學的弟弟,那個時候她有幫我補課,我姐姐讓我來看看她。”我說著走到床邊,她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動了動嘴巴,聲音很輕,但是我還是能聽的出來。
“謝謝。”她合著眼睛,嘴唇很乾。
“恩。”大媽應了一聲,走到一邊抽出一根棉籤,又倒了點水,用棉籤沾了水小心塗過她的嘴唇。她小聲地喊了聲“媽。”大媽放了棉籤幫她掖了掖被角,又抬頭看了看點滴,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在哪裡讀書?”曉玲輕聲道。
“我在C大。”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C大啊,我以前也很想去呢,只是後來去了N大。”她說著,語氣裡有淡淡的惆悵。
“N大可是有條桃花街啊。”我笑道,也許就是這個女人是我失去視力的罪魁禍首,但是當我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我卻找不到理由去抱怨她。她已經這麼可憐了,錯的只不過是桃夭罷了。
“是啊,我當年就是覺得那裡的桃花很美才選的N大。”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是有很美好的回憶吧,“只是後來出了國,就再沒有去吧,現在這個樣子,也看不見了——”
“會好的。”我打斷她,“總會好的。”
她笑道:“但願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春天去一趟桃花街,就算不能看見那裡的桃花,也能聞到桃花的香味。”
“春天,很快的。”我附和。
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去,當電梯門在一樓開啟的時候,我看見粉色襯衫的男子眼中的錯愕。
“桃夭,又見面了。”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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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桃夭(4) 。。。
“桃夭,又見面了。”我笑道。
我從未想過會與桃夭這樣並肩站在一起,睡夢中的曉玲面色沉靜,桃夭對陳媽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將手中的花放在一邊。
他走到床前,細細看著沉睡的女子,我殘存的眼睛看見,一絲絲光亮從他的體內飛出,進入曉玲體內。
“拿走浮生蘭果實的是你。”走出病房的時候他說。
“是我家黑皮。”我吸了口氣,抬眼看向他。
“你都知道了。”他注視著我,臉上笑意不再。
“是你用靈氣在為她續命,”我點了點頭道,“你想把我的視力拿走給她。”
我們走進電梯,門合上了,他伸手按了一個鍵。
“是的。”他沒有否認。
“你喜歡她?”我咬了咬牙,說道。
“十三年前,我經歷了天劫,被天火劈中,本體幾乎毀於一旦,更別說凝成人形,當時她還是個大學生,每天來幫我澆水施肥,當時我還覺得好笑,我已經化妖,尋常的辦法是根本救不了我的,但是三年過去,我發現妖力開始漸漸恢復,在她畢業前的那天,我終於可以幻化成形,只是我們之間,終歸只有那一面之緣。”桃夭淡淡說道,電梯裡沒有別人,他的聲音迴盪在我耳邊,帶著落寞。
“你是愛她的,只是用錯了方式。”
“那麼,你考慮的怎麼樣?是自己主動個給我,還是我動手來拿?”他笑著向我靠近一步,把我逼到角落。
“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麼?就算她得到了視力,也估計撐不了多久了吧。”我昂起頭,看著桃夭的臉色轉為蒼白,是啊,我戳痛了他,我刺破了他一直在試圖遺忘的事實,“你也別忘了,她若恢復視力,便能看見陰陽兩界,畢竟那是我的眼睛,你覺得她能接受麼?”
桃夭的臉色愈加蒼白,他退後幾步,倚在電梯壁上。忽然,他自嘲一般笑起來,朝前走了兩步,用手肘抵住我,“不重要了,這些都不重要的,只要她能看見,多久都是無所謂的,你呢?你不也是懼怕失去視力麼?”
他眼中寒意閃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