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蘇青箏才臉色微緩的出了門。王夫人端坐著好一會兒,才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幾個字,封好叫了紫竹來,說了句差人送去陳府。
紫竹連忙接了過來,直到出了院子,才嘆了一口氣。
青籬立在李姨娘的牌位前,沉思一會兒,招了紅姨和合兒來:“你們兩人準備一下,這兩天兒我便安排你們出府。”
這兩人臉色微微一僵,慎重的點了點頭。青籬掃了一眼屋裡的擺設,叫她二人挑著值錢的都裝了,她抱起其中的一包便出了院子。
剛過幾天,棉花便又開了一茬兒,她去時,嶽行文正立在那棉花田邊兒,見她走近,嶽行文伸手接了她手中的包裹,朝裡面掃了一眼問道:“可是定了哪天走?”
青籬笑道:“諸事兒已了,自然是愈早愈好。”說著頓了頓又嗤笑:“有一種人永遠學不乖先生看罷,只因我今日在你們府上略略搶了蘇青箏的風頭,我們那太太定然又要出什麼妖蛾子。”說著指了指那包東西:“先生將這些當了罷。趁著還有幾日的功夫,我將應承先生的東西做好,便起程。”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離府 話別
第二十一章 離府 話別
王夫人雖然被老太太剝了管家的權。但她到底是正頭夫人,且她管家多年,對她忠心的倒也不少。蘇府的大管家王賀便是其中一位,是以,若是遇到他認為不同尋常的事兒,便會第一時間通知王夫人,看王夫的態度行事。
上次二小姐院子裡的兩個丫頭自贖出府,雪姨娘發了話,而他也認為這是小事一樁,也再正常不過——二小姐那樣狠毒的人,院子裡的丫頭害怕惹禍上身,小命不保,自贖出府,也在情理之中,便二話沒說的同意了。後來,他聽說太太對此事略有不愉,因此,這回雪姨娘說二小姐要攆院子裡的兩個丫頭,他便急急的給王夫人送了信兒,請她示下。
王夫人眉頭微皺,不太明白二丫頭如此自斷臂膀又是為何。但她知道原因定然不會是二丫頭所說的——“這二人因杏兒與柳兒自贖了出府,也起了自贖的念頭,天天偷懶不好好當差”這樣的理由。
招了紫竹來,寫了幾個行字,差她悄悄的遞於王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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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落院內,紅姨與閤兒二人紅著眼圈跪在地上,王總管胖胖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豆大的汗滴從腦門兒上流了下來。
青籬坐在椅子上,冷著臉,淡淡道:“王總管不是說那人牙子就在二門外候著麼?人呢?二門離此處最遲不過二刻鐘就該趕到了。這三刻鐘都過去了,究竟是那去傳話的婆子偷懶耍滑,還是你王總管在騙本小姐呢?”
頓了頓突然嗤笑一聲:“你可知這府裡頭敢騙本小姐的人,是何下場麼?若是你忘了先前兒王嬤嬤諸人的事兒,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回”
年約四十歲上下的王總管,多多少少也算見過些世面,饒是如此,卻還是嚇得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奴才不敢欺瞞二小姐,定是那婆子偷懶耍滑,不若奴才親自去一趟看看”
青籬輕笑一聲:“那等懶奴才還留著何用?不若就一起賣了罷。”
指了指王總管道:“你現在親自去,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申時正點,你將那人牙子帶到我面前兒來,若是帶不來。”
王總管一連聲道:“帶得來,一定帶得來。”
青籬點點頭:“即如此,還不快去?”
那王總管連忙爬起來。扭著胖胖的身子一溜煙兒的去了。青籬望著那消失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聲。
離申時正點還差一刻鐘,王總管晃著胖胖的身子滿大汗的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瘦弱卻精明的人牙婆子。
這次王總管倒是利索,得了二小姐的許可,二話沒說便與那人牙婆子當著二小姐的面兒轉簽了賣身契。紅姨與閤兒兩人眼圈紅紅深深看了二小姐一眼,跟著那人牙子去了。
青籬端坐在椅子上,目送那二人離開。沉思了一會兒,便抬頭望天,不多時侍書領著兩個丫頭過來:“回二小姐,這兩位是雪姨娘給二小姐新挑的使喚丫頭,一個叫娟兒,一個叫秀兒,二小姐看看可中意,若是不中意,奴婢再回了雪姨娘換兩人來。”
那兩個丫頭年約十五六歲上下,臉上帶著五分怯意,不安的站著,青籬臉色淡然的點點頭,侍書見二小姐點頭,連忙對她二人交待了幾句話,匆忙離開“籬落院”。
青籬無心理會她們。淡淡的交待兩句,進屋睡覺去了。約末睡到酉四刻,起了身子,只說要去李姨娘院子走走,不許她們跟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