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謙老丞相道:“若是阿都那不向皇上討要呢?”
嶽行文道:“丞相大人,阿都那喜愛附庸風雅只是其人眾多愛好中的一個。據學生所知,阿都那不但愛琴愛美色,更是爭強好勝之人,凡事都要爭個第一。若張家大小姐美名才名遠播——不但琴藝一流,更有我大周朝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之稱他定然有必得之心。”
朱謙聽到他話語中有“若”兩個字,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問道:“你想怎麼做?”
嶽行文淡笑道:“眾口爍金。”
藍翎撫掌笑道:“不錯,好計。”頓了頓又朝朱謙老丞相道:“丞相大人,後生可畏啊,這事兒經他這麼一說,竟變得如此簡單了。”
朱謙老丞相臉上帶著微笑,微微點了點頭,道:“你我官做久了,都有些迂了。”
又朝著嶽行文道:“這法子雖不甚磊落,倒也不失為了一個好辦法。蘇家二位大人雖然已入了天牢,但是皇上原定的三堂會審仍未改主意,雖然有那兩個人的親口供狀,還需查明相關的人證物證,倒也不會輕易定罪。你方才說的事兒可有把握?”
嶽行文淡淡一笑,“可否借丞相大人的筆墨一用?”
朱謙擺擺手,讓他自去。
嶽行文轉到書桌前,鋪開宣紙。抬手提筆,不多時,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躍然在紙上,有五分張鳳嬌的模樣,卻少了張鳳嬌一慣的冷清,多了一些溫柔嬌媚之態。另外五分卻是他做了刻意的美化。
嶽行文放了筆,道:“丞相大人,事不宜遲,學生這就將畫像送於阿都那”
藍翎連忙道:“那阿都那此刻怕是才從渤海國動身,剛到我朝的東南邊界,快馬趕到也要七八日罷。”
嶽行文一面收起畫卷,一面道:“事關蘇家二位世叔的安危,還是要謹慎一些。學生此去,不止是送畫像,更要那阿都那一進大周便能聽到張小姐‘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頭,京中這邊,有勞藍大人將多多關照渤海國的先行禮官,此時正值年節,人們閒來無事,可找個說書先生,與他們說些段子解解悶”
藍翎笑道:“這個你自放心。今日早上出門兒,在我的府門前看見一群花子圍著府門唱快板,若是給賞錢,便專挑些吉利的來唱,若不是給賞錢,便專挑些觸人黴頭的話來唱。以我看,這回就用這些花子便可。”
朱謙老丞相含笑點點頭,朝著藍翎道:“這些江湖手段,你學得倒挺快。”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流言
第三十八章 流言
自正月初五起,京城裡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有叫花子唱著稱讚張家大小姐張鳳嬌的段子。還有幾家頗有名氣的茶樓之中,每日也有說書先生在此說段子,說的內容仍然是張書山大人家的大小姐如何美貌如何聰慧,琴藝如何高超,為了突顯張家小姐的美貌琴藝,特特拉了城東戶部郎中蘇大人家的大家小姐與之做比。
不過一兩天的功夫,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原來戶部右侍郎張書山家的大小姐不但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而且性情溫和賢淑,更有一身的才華本事,琴棋書畫造詣不凡。同時也知道了,城東戶部郎中蘇大人家的大小姐相貌醜陋不堪,為人嬌縱不識大體,也有好事者將蘇家大小姐在府裡頭大鬧廚房,與奴僕大打出手的事兒挖了出來,一時間,張家大小姐的美名與蘇家大小姐的醜名同時遠播開來。
蘇青箏聽聞這樣的傳言,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從發作,在屋裡摔了好一陣子東西,又思及父親與叔父雙雙下獄。母親與祖母臥床不起,原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她,頃刻間變成人人憐憫的可憐蟲,這倒也罷了,偏偏這時候傳出這樣的傳言,愈發覺得無助,不由嚶嚶的哭了起來。綠玉與紅玉兩人垂首立在一旁大氣兒不敢出,即不敢勸阻,也不敢去回二夫人。
她正哭著,春雨進了院子。春雨是蘇家二老爺蘇佑賢之妻方氏的貼身大丫頭。因方才大小姐院中的動靜,被路過的奴才聽到,去回了二夫人,二夫人因陪著嶽夫人在說話,顧不得前來,派她過來瞧瞧。
剛才院中便聽見屋裡隱隱的哭聲,不由眉頭微微皺起,這大過年的,本來家裡二位老爺下牢獄已經夠不吉利了,大小姐這又是鬧得哪一齣?
走到院中站定,揚聲道:“綠玉紅玉姐姐可在?我是春雨,”
綠玉連忙挑簾出了門,道:“是春雨呀,可是二夫人有什麼事兒麼?”
春雨朝著門口打了眼色,綠玉苦笑著搖搖頭。
春雨微嘆一聲,朝房門走了過去,一邊道:“二夫人聽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