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迅駛了進來,一看那馬車的模樣,她在鬆了口氣的同時,怒意又上心頭。
李諤被李江與李敢扶著下了馬車,他的傷勢好得極快,這些日子已然可以不用拐仗慢慢行走了。
進了穿堂,不理會青籬臉上雖然極力隱忍卻仍清晰可見的怒火,向嶽行文道:“幷州亂了。”
幷州在廬州北部,與長豐相距不過五百餘里。
嶽行文微不可見的停頓之後,將頭轉向青籬。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搶在他前面開了口,“我不走。長豐又沒亂。”
“不走?你在這裡能做什麼?”李諤臉色一黑,怒哼一聲。
青籬反擊,“我能做的事兒多了!但卻不會做小候爺那等暗地裡行的事兒!”
“你”
“我什麼我?小候爺真以為一紙婚書就能捆住我麼?”青籬冷冷的又刺他兩句。
“籬兒,莫轉移話題。”嶽行文淡淡的插了話,直盯向她的眼睛,“情況緊急,你是該先走”
對於婚書一事,青籬心中不是沒怒,只不過,這十來天的功夫,該怒的也怒過了,與那李諤該吵的架也吵過了,該給的臉色也給過了。除了沒能將他手中的婚書的撕掉,所以她該做的事兒都做過了,該表的態度也表過了,方才一言確有轉移話題的意思。
青籬轉向他,“我知道我的心思瞞不過先生,可是長豐又沒亂,我為何要走?當時先生可是說長豐有亂才要送我走的。”
李諤臉一沉,怒喝一聲:“李江,去,調五十名護院,隨便找幾十個災民給我宰了”
青籬霍然轉頭,李諤一臉寒色,“你不是要長豐亂麼?本小候爺這就讓它亂!”
狂風依然怒吼,暴雨仍然如盆倒一般傾洩而下,地上的雨水匯積,短短時間,前院似乎變成了汪然而不見底的河流。
死一般的靜寂過後,青籬舔了舔嘴唇看向嶽行文,“先生現在可以走麼?”
她的聲音很輕,卻堅定的傳達著她的意思:他走,她便走。
什麼長豐有亂她便走,這樣的約定隨著局勢的變化已然失效。東有青州武州天州亂,北有倉州亂,西有贛州亂,南是瀾江天塹,廬州從某種意義上與帝都京城一樣,成為四面圍堵的孤城。
他入朝為官雖不為建功立業,不為揚名天下,雖然心中沒有裝著天下蒼生,但他在這樣的位置,只一條,他便不會走,那就是責任!
“我即便不走,即便有亂,也耐何不得我,你還不知為師的本事麼?”
青籬不再辨,此時是該走,可她不想走,也不能走。
無聲的抗議惹惱了李諤,他一揮手,“你們兩個給我拉她走。”
“李諤,你別讓我恨你!”她猛然抬頭。
李諤陰著臉一笑,“你還不夠恨我麼?!”
轉頭盯著嶽行文,他面色淡然,卻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就連張貴紅姨杏兒的身形也不動。
李敢與李江二人不敢強拉,半扶半攙半拉的架著她的胳膊拉向停在階下的馬車。
眼淚突然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落下,隨著一聲輕嘆,眼前白影晃過,胳膊上的力量剎時消失。
一隻潤白修長的手抹向她流下的眼淚,輕笑,“賴皮的人還有臉哭?”
“別人欺負我,先生不管我,我自然是要哭的。”
她話剛落音,屋裡又是一陣“闢裡啪啦”的瓷器碎裂的聲響。
惱怒的轉頭,怒吼:“小候爺,要砸去自己家裡砸!”
李諤對她的怒喝不予理會,又是一陣“嘰哩光當”,不但茶壺茶杯花瓶擺件,就連桌椅板凳也未能倖免。
李諤喘著粗氣兒,瞪向她,許久,他啞著聲音開了口,“不走也可以。你搬去侯府住或者本小候爺也搬過來,你自己選!”
青籬冷笑,“小候爺,你這麼大的人,做事該有分寸。我何名目搬到侯府?你又何名目搬進來?還嫌貴府的老夫人夫人說的話不夠難聽麼?我是寒門小戶之人,即便有個做官兒的爹爹,也不過才芝麻大的官兒,如何攀得上你們這樣權勢通天的侯府世家?可笑,我從未有過攀龍附鳳之心,卻仍然招此大辱!這些都是拜小候爺所賜”
李諤怒聲打斷她的話,“祖母父親母親已出城了”
“你覺得他們出城了,這對我是個好機會,我應該抓住是不是?”
“你,你簡直”李諤被她輕蔑一笑,氣得渾身發抖,腳下發狠,將掀倒在地的椅子板凳踢得光光作響。
“我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