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靜,否則這兩條超級大又厚的被子,一天的功夫可是做不完的。
“小姐,都做好了,你來瞧瞧。”紅姨招呼她。
青籬放了書走近,略掃了兩眼,笑道:“我針線又不行,能瞧出個什麼來,奶孃覺得好,便是好了。”
“小姐,可是這會兒就送過去麼?”柳兒與閤兒將被子整整齊齊疊了起來,問道。
青籬瞧了瞧天色,點頭,“送過去罷,也好叫他們知道,我也是識好歹的。”
紅姨聽了這話,微嘆一聲,“我與杏兒去老太太處,柳兒與閤兒去老爺處老爺昨兒即是歇在書房,便送到書房吧。”
“小姐,”柳兒又叫,“給三小姐的棉手套還要不要送了?”
昨兒大小姐的一場哭鬧,太太肯定把小姐恨到了骨子裡,這再送東西過去,豈不是自取其辱?
青籬閉了閉眼,擺擺手,“罷了,先放著吧。對了,把給二堂弟的那副取來,我悶在院中一天了,正好去嬸孃處走動走動。”
柳兒取了手套交給她,主僕五人鎖了院門,結伴兒出去。
方氏與蘇二老爺倒是都在,青籬笑著與他們行禮問安,又說明來意,方氏接過那棉手套,細細看了,誇讚她一番,又叫丫頭去叫蘇瑞來。
不多時蘇瑞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見蘇二老爺,連忙止住腳步,規規距距的行了禮,才問青籬:“二姐姐,你給我做了什麼好物件兒?”
青籬將那棉手套掛在他脖子上,“不過是個小玩藝兒,我哪裡有什麼好物件兒給你?冬天手冷,正好拿個這個護一護。”
蘇瑞將手伸進去,在眼前晃了晃,笑道:“果然暖和。這個也是二姐姐想出來的嗎?”
青籬汗顏,卻還是答道:“嗯,可合你的心意?”
蘇瑞笑嘻嘻的點點頭。
方氏又責怪他幾句,叫他自去玩。
“本也給三妹妹做了的,只是”青籬瞧了瞧蘇二老爺的神色,“只是,想必太太因為昨天的事兒,一時氣兒還未消,倒不好這會子送過去。”
蘇二老爺的臉色這才略緩,沉思片刻,叮囑道:“你能想到給你三妹妹做,可見是懂事了。一家子人這麼多,哪裡沒有磕絆的時候,切莫使小性子,將她們將仇人一般看待。”
青籬暗中苦笑,但也知象蘇二老爺這樣即是兒子又是父親又是叔父的,又是在這樣重視血脈骨肉親情的環境中,說出這樣的話,是理所當然的,她恭敬的應下。
略想了想,又道:“今兒叫丫頭們給老太太老爺各做了一床新棉花被子,嬸孃這裡因人手不夠,倒沒來及做,嬸孃叔父切莫怪罪才是。”
方氏拉過她的手,嗔笑,“你能想著老太太大老爺便是有心了,這裡要你操什麼心?”
蘇二老爺也點頭,“你嬸孃說的是,這裡不必須你張羅。在老太太那裡多用些心思,哄老太太高興開心就是了。”
在二房坐著說了會子話,掛著幾個丫頭辦差的情形,便告辭回去。
回院中不久,四人結伴兒回來。
紅姨一進院中便笑著說:“小姐,老太太得了新棉花被子,高興得很,當時就叫人換上了。”
柳兒跟著說,“大老爺不在書房,是慶生接了去的。”
青籬“嗯”了一聲,“你們今日都累了,歇歇罷。”
“不過兩床棉被能累到哪裡去。”紅姨擺擺手笑道,又指著杏兒幾人,“今都二十六了,快把院子歸置歸置,咱們也好準備過新年。”
幾人應了一聲,各去忙活。
平靜的日子過得格外快,一轉眼兒便是大年三十。
紅姨幾人一大早便換了新衣,青籬特意穿了回府後太太使人做的新衣,先去老太太處請了安,想去太太處,想了想又不妥,這個時候自己躲著她倒是對的,巴巴的上門兒,在太太眼中,也許是有故意上門示威的成份在呢。
去二房院中略坐了坐,便又回了自已院中。
前兩日青陽終於回了信兒,說剛從宮裡回來,想來瞧她,倒不得空兒,待過了年兒便來看她。
幾人在小廚房中忙活,那是給張貴幾人準備的年夜飯,這些日子雖有她的話,蘇府倒不曾苛責他們,不過,他們終究是跟著自己的人,礙於規矩不能與去年那般給他們正經擺宴犒勞,便讓紅姨幾人略做些吃食表表心意。
夜幕降臨,蘇府各院各巷子邊邊角角的都掌起了火紅的燈籠,炮竹聲遠遠近近的傳來,硝煙的味道讓她感受到了濃濃的年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