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滾麼?”
暴怒的聲音再起,紅姨連忙朝著侍書幾人使了眼色,這些人才滿心委屈的退去。
趁著青籬往上房走的功夫,紅姨追趕上這幾人,低聲賠不是:“二小姐這會在怒頭上,你們且莫怪,多擔待些。”
春雨在她面前一向是有臉面的,乍一受這氣,臉上十分的沒趣,當下掩飾性的問道:“二小姐今兒是怎麼了,這怒火可不小。”
是啊,她究竟是怎麼了,且不論真像如何,小侯爺李諤出了這檔子事兒,她不該開心才是?
紅姨搖搖頭,嘆了一聲,“我也不知,你們且先在外面侯著罷,”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有人挑簾了來,卻是一抹月白衣衫,迎著他溫潤擔憂詫異的黑眸,青籬不自然的扯動一下嘴角,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想做個什麼表情出來。
“事情沒你想像的那般嚴重。”在她進入上房時,他在耳邊低語了一句,青籬微頓,又迎頭看去,對著他的黑眸,心神略安,輕點頭,“我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進入上房。她原本不大的房間裡站滿了人,蘇老太太端坐上首,臉色黑如鍋底。
李諤衣衫頭髮微有些凌亂,臉色潮紅鐵青坐在左側,狹長雙眸中射出狠戾的光直盯著門簾,似是十分的氣惱,只這一副神情,青籬又安心了些。
將頭轉向蘇青箏,她眼神呆愣,被王夫人攬在懷中,大滴的眼淚默默的流著,微亂的前襟早已溼了大片,顯然已哭了許久。
紅玉綠玉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抽泣。
“小候爺,二丫頭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說罷。”蘇老爺低沉的聲音響起。
青籬因這話,又將目光轉向李諤,定定的盯著他看。
李諤迎著她的目光,牽動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心裡很高興罷?”
高興麼?青籬暗自搖頭。雖然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最大,管你有什麼婚約在身,只這事兒坐實,李諤勢是逃脫不了要負這個責的。可是她一點也不高興。
“廢話真多”青籬淡淡回了一句,“說罷,到底怎麼回事?”
這會兒她倒是平靜了下來,大腦開始運轉。李諤非禮女人?這樣的事兒她怎麼想怎麼覺得可笑。他生在侯府世家,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只消勾勾小指,便會有大批漂亮溫柔的美人投懷送抱,還需要去非禮麼?更何況蘇青箏又非天姿國色,又非
“呵,”李諤唇邊的笑意更大,眼中的冰冷消去幾分,隨即又扯出一抹自嘲,“若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可信?”
呃??青籬剎時瞪大雙眼,李諤這該死的混蛋,這般招人想像的話,叫她如何應?
“小侯爺”蘇二老爺不滿的沉喝一聲。
李諤不在意的淡淡一笑,看向青籬,“我確是來找你的。只不過是想來瞧瞧你住的地方,可誰知”
他轉過著看看仍舊流淚不止的蘇青箏,又掃了一眼嶽行文,又是淡笑,“可是不知是哪個在我午休房中的茶水中下了藥待到了你院中,那藥力便發作偏巧貴府的大小姐竟在你房中午休誤會就這麼發生了”
他說到後面,語氣竟是十分的輕快,那意思再顯露不過
“轟”青籬的腦中又是一響,猛然抬頭狠狠的盯向他,他的嘴邊噙著一絲挑釁的笑意。
“咳”蘇老爺乾咳一聲打破因李諤這話帶來的死一般寧靜的尷尬,“那眼下這事兒小侯爺打算怎麼辦?”
李諤一怔,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怎麼辦?蘇老爺這話問得奇怪,我對貴府大小姐雖有失禮之舉,卻未鑄成大錯,何來此問?”
“呼”青籬只覺心中緊繃的弦剎時一鬆,身形微晃,退後兩步才站穩。
還好沒有大錯便好
“不過,”李諤站起身子,眼中冰冷一片,掃過蘇老爺等人,“貴府是不是應該給本小侯爺一個解釋,為何我的茶水之中會有那等藥物?”
說著似笑非笑的轉向嶽行文,“怎麼你會沒事呢?”
嶽行文淡淡一撇,“嶽某懂醫”
“哦”李諤饒有興致的點點頭,“原是這麼回事。”
不但他明白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這二人都被人下了藥。一時蘇老太太蘇老爺幾人臉色更黑,老太太氣得渾身直顫,“去,去查查哪個奴才侍候的,給我當場打死。”
“老太太,”王夫人突的跪倒在地,滿眼是淚水,“老太太,這事兒雖說是誤會,可是箏兒,箏兒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姐,這叫她日後怎麼做人?求老太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