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的醒酒湯。閤兒雙手掐腰,將她擋在大正房門口,臉上毫不掩飾的鄙夷,柳兒也撐著腰立在一旁,見小姐出來,臉色不好,扶著腰走過來。
青籬搭了柳兒的手,拉她一齊坐下,抬起眼皮淡淡的掃了那少女一眼,擺手叫閤兒讓開,她鬆了口氣,進屋將托盤放下,輕聲道:“讓表哥趁熱喝吧。”
青籬不置可否,指了旁邊的座位,“坐吧,我正有話要說。”
她柔順乖巧的坐下,半垂著頭,我見猶憐的模樣。
青籬笑:“你也不必做這個樣子給我看。你是什麼心思,我明白得很。可是,今兒我明明白白告訴你,趁早收了這心。你那表哥,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聽明白了嗎?”
那少女不妨她笑眯眯的,竟說出這樣的話,訝然抬頭,一時呆怔住。淚水慢慢湧進眼眶,低泣著,“我不過是見表哥飲了許多酒,怎的招來表嫂這樣的話?”
青籬笑了:“你表哥自有還有我在。再不濟還有丫頭,你擠著過來算哪門子?”
說著她站身子,“行了,回吧。我話已說透,你自已思量。”
“表嫂~”少女急切起身,叫住她,撇了兩個丫頭一眼,咬咬牙,提高音量道:“姨母盼孫兒心切,表嫂就不體諒一下她老人家的心情麼?”
青籬轉身,冷眼將她上上下下掃了一遍,“這是我的事,無須你操心。”
那少女還欲再說,猛然聽見裡面“桄榔”一聲,是瓷器碎裂的聲音,隨即清冷的聲音響起,含著怒氣:“出去”
青籬愣住,閤兒柳兒也愣住,隨即又各自扭頭一笑。少女似驚嚇著一般,捂臉跑了出去。
青籬擺擺手,閤兒隨手帶了門,與柳兒一同出門。
推門進裡間,一地的杯子碎片,坐在床上的那人,黑髮散開,臉色黑黑的。走過去輕笑,“喲,嶽先生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嶽行文伸手攬她入懷,“明日我去找母親說說。”
青籬解了外衣,爬上床,笑道:“不用。只要你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兒,這些事兒沒我搞不定的。再者”
她笑嘻嘻的伏過身,做女色狼狀,纖長細指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細看,“以嶽先生的人才,沒有這等事兒,是不可能的。有道是家有鮮花,那個招蜂引蝶嘛早碰上,早積累點經驗嘛”
午睡醒來,已是申時,嶽夫人嶽老爺早已起身出門,說是去莊子裡走走。
天空之中多了些陰雲,雖不濃,可已近一個月未下雨,還是要防著些。旁的作物倒不怕這,只是那二百餘畝的棉花,前面採過一茬兒,後面又開,這會兒也不知是什麼光景。
便去叫人去找張貴過來問問。不多時張貴匆匆進來,說正在招集人手,爭取這場雨下來前把已開的棉花采收了。
正說著,嶽老爺嶽夫人回來,也是怕下雨,打算提前回京。
青籬瞧跟在身後的少女臉色還算平靜,嶽夫人也沒旁的多餘的話,想來是她自己把事兒瞞下了。
待丫頭們收拾好東西,兩人送嶽夫人嶽老爺出了院子,即將上馬車時,嶽行文那表妹,突然退了一步,“姨母,姑姑,我想在這莊子多住幾日。”
嶽行文臉一黑,“不行”
青籬扯了扯他衣衫,笑著上前,“姨母莫怪,夫君近些日子公事上有些勞累,唉,陽曲那邊兒稻田生了怪病,他正找著治病的法子,所以心中煩躁了些,穎兒不若過些日再來吧”
少女被嶽行文的黑臉弄得頗有些下不來臺面,眼淚打轉兒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莊子,青籬鬆了口氣。拍拍手笑道:“行了,別黑著臉兒了,晚上叫青陽來,我們做頓好的吃吃,自己也樂呵一下。”
嶽行文應了一聲,抓著她的手往回走,進了屋中,坐了半晌,才問:“青陽現在可還記恨著流風?”
青籬苦笑,“記著倒有。恨著嘛,說不好。”她是希望青陽不要恨著的,哪怕是有怨也要忘掉,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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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秋收冬播
第七章 秋收冬播
秋分已過,寒露將至,草木蕭疏。
自八月初五一場秋雨過後,連陰了五天才放晴,青籬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兒。
連叫著張貴通知各家佃農準備收糧,事實上不用她通知,佃農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多年種地的經驗使他們知道,深秋時節一旦碰到陰雨天,多半是連綿陰雨,細細濛濛的,雖不大,卻煎熬人。能直直下上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