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向他看去,“說什麼?”
“坐過來。”嶽行文指指身邊的椅子。“說說你那本孤本農書,齊農要術。”
青籬磨磨蹭蹭的過去,嘟噥:“先生不都知道了麼,還問什麼。”
“這麼說,那齊民要術,純屬子虛烏有”
“對”青籬痛快的承認。
嶽行文神明不明的瞧著她,“那麼,書中的內容,你從何得知的?”
青籬略微頭痛的抓抓腦袋,應對之法她早就想過,只是不知能不能一舉矇混過關。
可是更好的說辭她也沒有了,管他信不信,只能這樣了。
想了想便說道:“先生可還記得我曾說過我得了一場大病?”
嶽行文點頭。
“所有的古怪都來自那場病。”青籬一咬牙一閉眼,開始編:“我那場病之所以古怪,不止是因為病因不明,而是因為在那一病中,我好像到了另一地方”
“嗯”她裝作努力的想,然後又說:“就好像是魂魄出竅了似的。剛開始只覺得混混沉沉的,等清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個很古怪的地方,我就像是被人塞到雲彩中,高高掛在天上,俯瞰著他們好像是個小村子,不過那地方的人穿著很奇怪,不穿長袍,只著上衣下褲,樣子和我們這裡的裡衣倒是似的,夏天熱的時候還會穿著露胳膊露腿的衣衫往外跑”
“剛開始以為是夢,可是夢應該不會那麼真實吧?我甚至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聞到他們做飯時味道”
說著到這裡,青籬手上一冷,嶽行文手指冰涼的抓在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量倒不是重,似是在探她的脈搏。抬頭對上他極力壓制的眸子,心中苦惱,誰讓你非得刨根問底來著。
“先生,這件事兒非常不可思議,否則,我也不會緊瞞著你。要不,我們下回再說?”
“不用。”嶽行文淡淡開口,“我想知道全部。”
青籬點頭,將手按在他的手上:“你想知道我便說。不過我現在身體真的很好,不用擔心。”
嶽行文點頭。
青籬繼續說:“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聽到哇的一聲小孩子的大哭,原來是一戶人家生了個女孩,從那以後,我便只能跟著那個小女孩了,看著她會爬,學走路,會跑,慢慢一點點長大,到她五六歲時便跟著父母到田裡幹農活,再然後,她走到哪我似乎都得要跟到哪裡,那些關於農事的知識,多半兒是在跟著她做農活的時候,記在腦中的”
“而且她不管做什麼,都像是自己做一般。她上學認字,然後我發現我自己也認得那些字,她哭我也跟哭,她笑也跟著笑,我每天就這麼跟著這個小姑娘,從她上學前班,到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
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補充:“小學大約相當於我們這裡的縣官學,中學大約等同於州學,大學大概是與國子監等同吧”
嶽行文還是不作聲,青籬能感到他的手愈來愈涼,而且細微的顫抖,只是他以目光示意,讓她繼續說下去。
便又接著說:“然後她大學畢業,就開始找差事兒掙錢,有時候被人欺負,會一個人偷偷的哭後來,她找到一份好差事兒,掙了些錢,買了房子買車子,有一天她在回家的路上遇上車禍,被一輛更大的車撞死了,我也跟著眼前一黑,再醒來時,突然就發現躺在自己床上聽紅姨說,我那會兒已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十日了。”
“醒來就很奇怪,發現自己前事兒都記不大清楚了,連帶著把以前會的都忘光,腦子裡全是跟著那個小女孩學的東西”
青籬結束的她胡編的故事,低下頭。
良久,嶽行文才輕聲說:“原來,你那時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青籬猛的抬頭瞪眼,“難不成先生還以為我裝作什麼都不記得,故意接近你麼?”
嶽行文“呵”了一聲,似得想輕笑,可是卻做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青籬偎過去,鑽到他懷中,雙手貼在他臉上:“先生,你看,我手熱乎乎的,剛才你把了脈,脈相也很平穩吧?我現在沒事了,很健康的。”
“嗯”,嶽行文輕應一聲,手臂卻似將要她的腰折斷一般用力,將她緊緊擁在在懷中。
青籬反手環上他的腰:“先生,我真的沒事。”說著又抬頭責怪他:“我本想瞞著呢,可你偏偏追著不放。費心費力的寫了那齊民要術,還被你發現了”
“那個地方在哪裡?”嶽行文不理會她的責怪,輕聲問。
“我也不知道呢。”青籬低眉垂眼,繼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