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引得游魚競相來食,曲向晚眼底的幽暗卻漸漸沉凝,直到身後的腳步聲傳來,碧菊小聲道:“小姐”曲向晚懶懶回眸,任凌霄一眼看到那雙霧靄濛濛若隔了千山萬水的氤氳水眸,清涼涼向他看來,讓他瞬間如置江南溪水中,雖涼卻不刺骨,讓他驟覺驚豔。
然再看去,那張美玉般的面頰上卻有一條可怖的疤痕,生生破壞了原本的美貌,瞬間美感全無!
任凌霄自己都不曾發覺眼底滑過的惋惜之色,轉而回過神來,朗聲一笑道:“翁主好雅興。”
曲向晚微微一怔,盈盈起身道:“臣女無知,不知公子”
趕來的曲衡之道:“向晚,還不與霄殿下請安。”
曲向晚好似恍然大悟,怔了怔道:“臣女無知,請殿下饒恕不知之罪。”
任凌霄不說請起任由曲向晚半蹲著身子,只笑道:“游魚閒趣,翁主過的倒是逍遙啊”
曲向晚淡淡道:“傷重難養,纏綿病榻,這般逍遙,不要也罷”
任凌霄隨手捻起那碗中魚食灑落池中,聲音驟然壓沉:“曲向晚你可知罪!?”
突來的問罪讓曲衡之怔了怔,下意識的望向曲向晚。
曲向晚淡淡一笑道:“回殿下,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任凌霄眸光陡然沉凝:“陷害小皇子,誣陷親姐妹,更是欺瞞聖上,你倒掩藏的深!”
曲向晚唇角抬起一抹涼涼的弧度道:“殿下這般想臣女也沒有辦法。”
任凌霄驚怒:“你好大膽子!”
曲向晚不卑不亢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子虛烏有的事奴婢即便說不曾做過,明察之人則信,聰慧之人則明殿下明察睿智,明知子虛烏有的事卻要強加給臣女,臣女能有什麼辦法呢?”
任凌霄眼底滑過沉沉的光,都說曲向晚伶牙俐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裴康冷冷一笑道:“翁主多慮了,事實勝於雄辯,何來欲加之罪?”17SVw。
曲向晚淡淡一笑:“那麼,這位少爺,可否拿出事實來讓我一觀?”
裴康冷冷哼了一聲。
曲新月將前因後果告訴他,說是曲向晚做了馬腳,然雖知曲向晚做了手腳,可那日她手臂莫名其妙僵硬發麻,小皇子便掉下去了,至今多日,又哪裡去找什麼證據!?
但曲新月所言,他自然十分信服。
曲向晚在他心目中儼然成了一個心機深沉,十惡不赦的美人蛇蠍!不,如今她容貌盡毀,哪裡還有美可言?
任凌霄眼見僵持,驀地一笑道:“好了裴康,紙包不住火,是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曲向晚只覺反胃,能笑著說出這般不陰不陽的話來,可見任凌霄其人,不是好東西!
曲衡之心中雖懷疑,然正如曲向晚所言,萬事皆講究個證據,沒有證據便是血口噴人了,他乾咳了一聲道:“這池中魚名為蝶尾紅龍睛,體色正紅,尾鰭發達,遊時如高貴婦人翩翩起舞,體態婀娜高貴,乃是極為罕見的品種”說著曲衡之走至池邊微笑的向池中望去,卻在下一刻陡然變了臉。
任凌霄挑眉亦向水中望去,臉色也瞬間一變。
只見那價格昂貴,品種稀有的蝶尾紅龍睛竟然翻著肚皮飄在池面上早已死絕。
曲向晚臉色驀地一變:“天,這是怎麼回事!?”
任凌霄也凝起眉頭,下意識的去看自己剛剛捻過魚食的手指,只見指尖微有發黑,再看那碗中之物,哪裡是什麼魚食,分明是什麼香料!
曲向晚一把抓住任凌霄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任凌霄只覺軟香溫玉的小口陡然含上他的指,來不及心神一蕩,便覺刺痛傳來,已然被咬出血來。
激怒之下,任凌霄一把推開曲向晚怒喝道:“你瘋了!”
曲向晚吐出一口黑血冷著臉道:“殿下若是不想活臣女也不多做阻攔,只是這燻肌香乃是我房中的東西,殿下若當真出了事,臣女如何擔待的起!?”
任凌霄怔了怔,旋即寒著臉怒喝:“你何種居心,竟然將有毒的香料用來餵食金魚!?還是已經料定本殿下會餵魚,想以此謀害於我!?”
曲向晚冷冷道:“我若想要害殿下,何必奮不顧身為殿下吸毒?需知有毒之物我吸入口中也會沾染毒液,臣女還不願與殿下同歸於盡!”
“你!”任凌霄幾乎說不出話來。
曲衡之臉色陰沉沉聲道:“向晚,這是怎麼回事!?”
曲向晚淡淡道:“父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