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狀態。況且對方又不是小孩子,沒必要他一天到晚守著。 經過旅店走廊時,鼬正好撞見有著頭紅髮的少女從他身邊跑過,滿臉慌張;而她身後跟著的則是方才在小吃店內吼叫的男孩,男孩面容上早已失去本該有的狂傲,只是沉靜的載滿憂傷。看來是在尋找久未歸去的夥伴。
本來鼬想叫住他們,告知他們在找的目標正在他房中,但或許是怕惹上麻煩、又或許是那一點私心,鼬終究決定忽略那群慌張的少年少女,提著食物邊欣賞旅店牆上壓花、邊晃回房間。房裡如剛離去般毫無改變,少年依舊熟睡、雨聲依然連綿,但他卻感受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將熟食放在一旁矮几上,他走至陽臺邊拉開紙門,果然不錯,一隻灰白色蒼鷹正佇立陽臺欄杆之上、銳利澄黃的大眼就這麼直直地瞪視著自已。
是長門伸手過去,鼬小心地釋放出查克拉。感受到送信者指定的查克拉屬性,蒼鷹低啼一聲後丟給鼬一隻竹筒,白煙過去、消失無蹤。開啟竹筒抽出裡面信箋,鼬靠著陽臺門框細細讀起,『小南要我轉告,她很好,願神祝福你。還有,聽說你弟弟在雷之國內,有空可以去見見他。不過一切小心為上。長門』比起飛段,他覺得長門和小南更適合去當傳教士。
看著透紙的墨色字跡,鼬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見到,還把他打昏了」
思念加上仇恨的恐懼,使鼬開始踟躕。死過一次的人,體會的不只有失去生命的苦,更深刻的疼在於喝下孟婆湯那時、害怕記憶被狠狠抽離的空白。記得別人和被別人記得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觸。人,是需要被記憶才能存在於世;反過來說,當一個人不再記得曾經的悲苦歡樂,那他,就已非本來的那個人,而是另一個全新的生命。從地獄迴歸的亡靈們,恐懼的應是不為世俗所接受的虛假吧?若被嚴正否認,那該如何是好?折起信箋,鼬將它塞入行李中和那些巖隱村的紀念品一齊收好。窗外雨聲未歇,誰曾記得那日雨聲連綿,生死相別?生者的思念伴隨落入地底的雨絲、架起最後一道橋樑
隱卷。幻之章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會在瞬間忘記自己是誰。
空白記憶在滿月時填補整片夢魘,赤紅色鮮血被大雨洗淨留下一片乾淨的蒼茫。坐在迴廊之上、月光清冷地落下,他抬頭,等人回家。
但就算遺忘來的再怎麼長遠、夢境如何編織幻覺,恢復記憶後他還是瞭解:已經沒有任何人會再次拉開大門對他說,我回來了。所以他開始學會在那片空白隨滿月踏空而來時,一醉方休。只可惜出任務時是不被允許喝酒,就算她脫離了那龐大的忍者集團,刻在血液裡的規則依舊深深牽制著他;雖然總會在滿月前迅速解決任務,但這次面對八尾人柱力實在太過棘手,害的他只得拖過十五、拖的月華落地。沒避過滿月的後果就是看見了幻覺,美好卻華而不實的假象。明明知道只是幻覺,明明知道死者無法復生,他卻依然傻傻的追了出去。遙遠時空中遺忘的記憶夾層,只是幻象產生的依據,精神系忍者擁有越多脆弱、便會面臨越多被術反噬的可能。他很清楚,卻遲遲無法擺脫。抑或,是根本不願擺脫。睜開雙眼,模糊中只見旅店房頂明亮卻虛假的燈盞,他將手臂擱在額頭瞪著天花板等待視線恢復清晰。
空氣中飄散雨的清新和食物淡淡的鹹香味。眨了眨眼,他只記得和水月、重吾一起至餐廳買香燐指定的晚餐,之後一切就彷佛快轉一般,視線交會的瞬間,身體竟不由自主地衝出店門、在街上狂奔。夕陽、落雷、血夜、窒息,剎那,視線開始失去控制,模糊中恍若有什麼正快速旋轉、衝出輪迴。火紅的天空,鮮血染過大地,死亡、逃脫、或只是遺留?深深吸口氣,家族、同伴、還是戰爭,他有時真想什麼都不管。只要那人能夠回來,一切都不重要。坐起身來,薄被順著他的動作滑落腿上,淨白色浴袍被深藍色棉質腰帶仔細繫好,防止淋過雨的身軀再度受寒。疑惑地調整過腰帶的鬆緊,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左側茶几上放了碗乾拌麵和微熱的清湯,淡淡煙霧不曉得是剛買回來、抑或重新熱過。那三人什麼時候轉性了,竟然還會幫我留宵夜?爬到茶几旁,他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起來。面太鹹、湯太淡,比我煮的還難吃,他想。吃著面,一邊環繞起房間四周,擺飾、傢俱與之前並無差別,地板乾乾淨淨、和他把行李收進櫥櫃後一模一樣;沒有人聲、更沒有殺氣,追捕八尾後他們的行蹤似還未被雲隱村發覺。那到底哪裡不對?窗外一片漆黑看不見景色,雨聲淅瀝瀝地打響夜空,驚擾回巢幼雛。就在他試圖放下警戒當刻,陽臺外忽然傳來一聲短促低啼,啼聲雖小、深夜中卻顯清晰。睜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