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你究竟仍當隕星郎是兄弟,這一點我很高興。”江冽塵奇道:“怎麼講?”
紀淺念在墓碑前緩緩踱步,道:“因為我一直覺得他很好,可若是你心裡恨他,怨他,一定不會願意聽我說他的好話,使我大違本心,實是為難。再者我很早就跟你們交好,很珍惜那份友情,希望你也能一起珍惜。”江冽塵默然無話。紀淺念試探著又問:“你們本來那麼要好,到底是為了什麼反目成仇?你說那是一個陰謀,我知道起因是夢琳,可時常在他耳邊嚼舌根的又是誰?”江冽塵道:“你想知道?”向獨立一旁的程嘉璇瞟去一眼,冷冷的道:“就是她的主子韻貴妃,為了讓我一世痛苦,就設下這個圈套,當真是用心良苦”說到最後四字,已是恨得咬牙切齒。程嘉璇不顧臉上疼痛,急道:“不是的,此事與我無關,我先前毫不知情啊。造成各大門派誤會確是由我引起,可挑唆殞少帥的那人不是我!”
江冽塵道:“自然不是你,你也不夠分量,那又怎樣?”程嘉璇道:“我想娘娘是惱你騙得洛瑾姑娘含恨自盡,這才設下相似死局來整你”紀淺念雖好奇洛瑾是誰,但此情形也不宜細問,再說聽來反正已死,與己無妨,便道:“這韻貴妃如此可惡,不如咱們就先去京城殺了她,為隕星郎報仇。”
江冽塵道:“不行!她是我的人,就是要取她性命,也得我親自動手。六年前囑咐你的話,你都忘了?”紀淺念心道:“六年前的事,誰還記得清楚?不過你在我們面前袒護韻貴妃,倒確是有的。”又想到“她是我的人”一言表意含糊,不禁吃起了飛醋來,道:“好呀,不殺便不殺,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歷來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容貌,韻貴妃尤其如此,她能有今日的權勢、地位,全仗皇帝寵愛。咱們若是將她的臉毀了,臥榻之側,誰能忍受一個醜八怪呢?到時皇帝也嫌棄她,將她打入冷宮。她這麼個眾稱天下第一美女之人,那張臉還不就是命根子?只怕她攬鏡自照,看到毀容後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先自絕了生念,自盡而死,倒免了我們動手麻煩。”
程嘉璇打了個寒戰,道:“你想怎麼做?”她想沈世韻美貌無比,江冽塵就不會正眼看自己,因此對這一件事倒也有七八分贊同。只是想到毀人容貌,總是十分可怖。
紀淺念冷哼一聲,道:“什麼刀砍劍刺的,一點皮肉小傷,太便宜她了,既然要毀,那就毀個徹底。我教中有種毒藥,分量多了足以致命,但如只在臉上沾個一、兩滴,就能將臉整個燒爛了,效果最是顯著!”江冽塵冷笑道:“到底還是,最毒婦人心。”紀淺念嗔道:“討厭,人家是在設法幫你出氣。”
江冽塵心想聽她描述,那藥倒和多年前扎薩克圖所用極為相似,也與冥殿中那一枝箭上所淬是同類,問道:“什麼毒?”紀淺念道:“據說其中兩味是七星海棠和斷腸草混雜,其他又雜七雜八的摻了不少毒物,種類太多了,我也記不大清。總之是早年聖手毒王前輩所配製,他老人家一貫貪玩好勝,本意是想製出比斷情殤更毒的毒藥,曾提煉過數百種毒草毒物嘗試。最終成品單看確是毒性極強,可誰都知道,要比斷情殤,還是差了一大截。這也自然,那可是上古七煞至寶之一,哪有這麼容易就超越得了。”
江冽塵心裡怦怦亂跳,道:“有解藥沒有?”隨即又嘆一口氣,道:“算了。”他想自己並非僅是中毒一節。早在六年前,他就已運功將毒氣全逼出體外,臉上皮肉卻是真真切切的燒蝕腐爛,還怎能治癒?紀淺念十分聰明,也聽出了他話外之意,道:“你你的臉,也是沾了那種毒藥,是麼?”江冽塵哼了一聲,權作答覆。紀淺念還要自欺欺人,道:“那毒藥中者即死,按理是沒有解藥的。也怪我從前學毒理,從不專心。你也別太掛慮,這樣好了,咱們回苗疆以後,我仔細去研究,不解之處還可再去請教些精通此道的名家前輩,總能配出解藥的。哎,是什麼人下這種狠手,是貴教先教主麼?”江冽塵道:“否則還能有誰傷得了我?”
紀淺念頓了頓,道:“這可真令人不明白了。你是他的得力下屬,辦事向來完滿。他也一直悉心栽培你,待你就像親生兒子一般,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你半句,即使跟他頂嘴,他表面生氣,可還是沒讓你捱過一點刑罰。竟能使出這種不留餘地的毒藥,是存心要殺你。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他不能饒恕的事兒啦?”
江冽塵道:“也沒什麼,我只不過是站在他面前,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你可以去死了。他就惱羞成怒,要跟我同歸於盡。你相不相信?”紀淺念決計不信,但想他十件事一向有九件是瞞著自己,再追問下去,也只能像程嘉璇一樣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