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鬥幾個回合,兩人單就招式而言,可稱得是不分上下,李亦傑單就吃虧在不能牽動內息,有好幾次分明已制住劉慕劍要害,只須中宮直入,立能傷敵。但因劍上力道不純,每次都給他輕易挑開,順便回贈一劍。起初步伐還極為閒適,到後來漸顯遲滯,呼吸也愈發粗重。劉慕劍卻像是周身的火焰都給七煞點燃,再也不會疲累。一見對手稍顯弱態,立即加緊攻擊。李亦傑體力漸感不支,步步後退,但他是記掛著保護師妹,因此雖已受傷,卻能始終挺立不倒。
南宮雪視線沒一刻離開過李亦傑,她憂心忡忡,極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助師兄一臂之力,並肩殺敵。但再低頭望望程嘉華,又猶豫起來,他此時臉色極是憔悴,萬一全因自己疏忽,而他又遭其餘黃山弟子偷襲,出了任何事,都是她所不願見。說起來,隨著劉慕劍下來的那批黃山弟子,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同樣看不慣掌門人作風,無一人上前相助。這倒可使二人壓力略微減輕些。但這世情險惡,誰知他們表面質樸無為,心裡又各自打著怎樣的算盤?師兄本就是自己心中最重,早抱定了主意與他同生共死,那沒什麼可說。但程嘉華與她總有些交情,雖說連自己也弄不明白這交情到底是從何來。卻很樂得與他做朋友,看他在眼前受傷,還是因她沒能及時保護之故,總覺擔憂,唯恐他有不測。
程嘉華也注意到南宮雪此時的左右為難,在她視線又一次在兩方間遲疑折轉時,故作淡然,衝她笑了一笑,道:“去幫他罷。”
南宮雪一怔,就如沒聽清他講話般,道:“你說什麼?”程嘉華淡笑道:“我說,去幫他罷,你關心師兄,我豈會不知?我不能那麼自私,讓你因我之故,誤了大事,導致終生遺恨。不過你放心,這才是一舉兩得的妙舉。你想,如今對我不懷好意的只有劉慕劍,你們早些制服了他,我這邊也就安全了。要知李亦傑一人不是他對手,再勉強撐下去,遲早會敗。那還不如趕在此前,你先與他聯手對付老匹夫,以二敵一,才有得勝之望。不過嘛,嘿嘿,我可不是看不起你們哪。這就像圍魏救趙,你覺得對不對?”
南宮雪也笑了笑,似乎給他幾句話一說,原先煩悶的心情沖淡不少,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說完提起蒼泉龍吟,加入了戰團。李亦傑已是且戰且退,只憑一股細微信念支援著,但這畢竟不大靠譜,處境極是危急。南宮雪想到他都是為了自己,明知不敵,卻始終不開口呼救,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憂慮。
劉慕劍冷笑道:“怎麼?關心師兄了?你早幹什麼去啦?偏要等到他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才肯出來幫忙,晚了!”南宮雪不答,揮動著寶劍,奮力禦敵。每次兵刃相交,因內力之差,虎口、手腕總是震得發麻。劉慕劍冷笑道:“我黃山派的寶劍可挺好用罷?可惜這雖是名品,卻不是殘影劍,也不能使你功力大增。你還想打贏我,那要怎麼辦呢?”
李亦傑藉著兩人肩背相接之機,低聲道:“我看清楚了,他用的乃是贗品。雖然外形足可以假亂真,但咱們見程嘉璇用的那一把才是真正的七煞殘影劍,單憑劍氣就能在幾里外殺人,端的了得。然而劉師伯的劍上力道雖也強勁,卻均是出於他本身功力,沒在劍上借到一點好處。他的劍氣,還不足以形成白光。若說寶劍能力因人而異,在程嘉璇那個武藝低微的小女孩手裡已有那般威勢,在武功高過她的劉師伯這邊,就算功力沒能提升,但也唯有相同,絕無更差的道理。”
第二十八章(10)
南宮雪道:“原來如此,可真叫陰差陽錯,虧得那寶劍是假,否則咱們誰也不是他對手。只是此事本來極易辨明,劉師伯又一向老成持重,怎會沒發覺殘影劍的異常?”李亦傑道:“或許是貪念亂了心性。他一心想取天下,謀奪七煞至寶,如今得見畢生夙願就將實現,喜極如狂。即使本身還稍存有一點理智,只怕內心也會全力暗示於他:這寶物就是真的,我們才是要搶他寶物之人,是他要對付的仇敵。哎,那寶劍既非殘影劍,那麼劉師伯忽然神智失常,就並非是受魔物邪氣侵染,而是他心魔作祟。我從未想過,劉師伯也會有這樣一面”
南宮雪心生反感,道:“世間種種惡事,自都是由各人心魔驅使。殘影劍只會順應持有者心意,將其發揮最大威力,卻不會逆轉從而操縱人性。寶物本來沒錯,錯的是那些謀圖寶物,妄想從中取利,而胡作非為的貪婪小人。”
李亦傑正要開口答話,忽聽劉慕劍一聲冷笑,道:“很悠閒麼?還有時間在旁邊閒聊?也罷,老夫今日就大發慈悲,送你們小兩口到地府去做一對鬼夫妻!”說著雙手刀劍大起大落,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