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猛,裹挾暴風急雨之勢,交碰中猶似現出暴雨前黑沉沉的天空,集泰山壓頂神力,直向兩人擊來。
南宮雪功力較弱,全身只感一陣沉重壓迫。四周為他劍氣籠罩,帶起急風,掃過臉頰隱隱生痛。面前盡是閃耀的銀光,劍鋒交碰錚錚作響,不斷有金色火花爆開。劉慕劍所用雖是冒牌的殘影劍,但就真實武功而論,兩人也難以與他抗衡,撐不了多久,便是左支右絀,迭遇險招,一步步被逼入牆角。先前在空曠處尚可仗身形靈活,巧挪閃避,自保總是足夠;一旦退路被封,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南宮雪極力舞劍抵住攻勢,此時就算不求退敵,也不能再一味退避,求助般的向師兄望去。
李亦傑受他攻擊,一道道渾厚內力順著雙劍相交的一瞬不絕傳來,他又無法運功相抗,胸肺間連受幾次激盪,手臂痠軟得幾乎連劍都提不起來。一口鮮血本已含在口中,既不願向敵人示弱,又不願使南宮雪擔心,極力咽回肚裡。頓時一股血腥味直衝入鼻,這由內向外的反衝最是難熬,雙眼也同時受牽,刺痛難當。但在這刻不容緩的交戰中,卻是全然找不到一個閉目機會。
南宮雪心急如焚,恨不得奪過師兄手中長劍,代他應變。剛才她也在留神觀察兩人劍招,李亦傑所使的華山劍法素以招穩力沉、攻防兼備見長。而劉慕劍妄圖超越百家,獨攬其勝,早年便曾下苦心鑽研過各門各派的功夫,此時雖已瘋癲,但於招式來路還是牢記在心。李亦傑每一劍刺出,走的都是正宗的華山套路,中規中矩,將從哪裡砍,哪裡封,在他看來無不了如指掌。摸清了規律後,便搶前反攻,提前將他招數封死,李亦傑拆不過幾招便手忙腳亂,簡直成了送上前捱打的一般。
相比之下,魔教劍法則輕靈狠辣,或能製得住劉慕劍,眼前生死也繫於此一線。只能盼望師兄別是那麼死腦筋,她剛才有意暗示,就要讓他明白,武功與寶物一樣,本身無善無惡,全因使用者心思而異。天下也沒有一種武功是不能殺人的,但只要拿捏得當,手下留些情分,也是出於一份仁慈之念。但李亦傑卻轉不過這個彎兒來,他對魔教深惡痛絕,曾發過誓,再也不用秘笈中所載的功夫。即使死了,也不肯受他們恩惠。單是英雄大會時奪得武林盟主,就夠他受盡非議,飽嘗千夫所指。因此儘管給劉慕劍逼得再急,手上使出迎擊的,也還是那一套練得純熟的華山劍法。
又拆幾式,李亦傑劍走中宮,當胸直刺,劉慕劍手持索命斬一擋,立即大佔內力便宜,彎刀勾住了劍身,運勁一撇。李亦傑手上無力,全然握不住劍柄,手腕朝外一絞,長劍就給他勾了去。劉慕劍毫不含糊,將長劍遠遠甩開,提起殘影劍刺向李亦傑咽喉。南宮雪忙橫劍架住,劉慕劍沒將她放在眼裡,仍以舊招應對,索命斬一轉,砸向蒼泉龍吟,勾住劍鋒,向身前拉扯,狂笑道:“好寶劍!也一起給我過來罷!你該跟在配得上用你的主子身邊!”同時殘影劍攻勢未停,仍是刺向李亦傑。眼前形勢已無人再救得兩人,勝負只在轉瞬之間!
程嘉華伏地觀戰,又吐了幾口血,心下叫苦不迭,暗想:“這可怎麼好?總不成在這兒都給老瘋子殺了?他兩個死不要緊,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活命,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就在殘影劍劍尖即將觸到李亦傑咽喉之際,忽然止歇不前。劉慕劍倒吸一口涼氣,握劍的兩隻手劇烈顫抖,一層黑氣自指尖滲入,逐漸漫延向整個手掌,來勢極快。而所過之處,都升起幾縷白煙,並附有滋滋啦啦的聲響,更有種皮肉燒焦的糊味。劉慕劍兩隻手掌迅速潰爛,十指均能見骨。只不過中了劇毒,連骨頭也成了烏黑色。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雙手顫抖,直至雙臂顫抖,最後是全身劇顫,卻仍然緊握著刀劍不放。
李亦傑心念急轉,已明其理。忙叫:“是劍柄上有毒!劉師伯,快拋下了!”劉慕劍全不以其為好意,放聲大笑,冷哼道:“休想!無恥小賊想盡了方法叫我放下七煞三寶!我告訴你們,我絕不會上你們的當!這寶物,幫我獲得天下的至寶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允許有人打它的主意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看本聖君宰了你們!”他掌心劇痛,話音也如鬼哭狼嚎,聽來極是淒厲可怖。
南宮雪叫了聲:“劉師伯”見他印堂間透出股黑氣,雙眼中唯見一片嗜血的猙獰,嘴唇灰白如凝結的石漿,咧露出的舌尖擴散發黑,這皆是身中劇毒之象。此時劉慕劍狂性大發,口角流涎,吱吱咯咯的磨著兩排牙齒,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人撕抓咬碎一般。嚇得不敢上前,緊緊揪住李亦傑袖管,貼在他身旁,顫聲道:“師師兄”李亦傑顧著師妹,不敢與劉慕劍硬拼,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