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再要心存仁善,只能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娃娃。”
玄霜不願繼續這一路話題,道:“哪有你這樣的師父,我千辛萬苦逃出來,可不是聽你冷嘲熱諷的。你說想要的東西,我費盡千辛萬苦,總算給你找了來,請笑納。”說著恭恭敬敬的從衣袋中掏出幾張圖紙,雙手遞上。見他接過去瞧了,又道:“怎麼著,要不要我給你講解幾句?關在牢裡那些天,我也沒閒著,總算是將其中奧秘都參悟透了。”油燈上跳動的燭火忽長忽短,將兩人面容都映得忽明忽暗,詭異不定。
江冽塵卻未顯出多少歡喜,道:“不必,本座想自己考慮試試,如若到時不通,再請你做解。”玄霜冷哼道:“你客氣了。以你的能耐,哪有不通之理?喂,最近你在忙些什麼,江湖上沒再聽到過你的傳聞啊?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金盆洗手。”江冽塵道:“那是因你關在牢中,耳目閉塞之故。不過本座近日的確有些俗務繁忙,同李亦傑的遊戲,實在令人樂此不疲。”玄霜道:“有什麼好樂?你每報復他一分,能讓心裡的恨意減輕一分麼?我看倒是愈發加重你的心結。你幾時也變得這般沒出息了?唯有窮途末路的無能者,無力扭轉頹勢,才會有劫持人質一說,你竟要向他們看齊?要想復仇、克敵,爭天下,你就不能節省下時間,多去做些更有意義之事?”剛才一提及南宮雪,指向太過鮮明。連玄霜心下也是一驚,當即將話題岔開。
江冽塵卻似全未留心到他無意中的破綻,淡淡道:“有意義之事,好啊,本座身邊正缺個參謀。你倒來給我說說,什麼才是更有意義之事?”玄霜吞了吞口水,此事真要講明,倒也不易,何況自己又並非真心站在他一邊,含糊道:“我也不知道。總之,不該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任何計劃,都該有策略,有方向的付諸實施。”同時心裡也在暗暗盤算,自己想殺他報仇,拜他為師正是計劃中至關要緊的一環。然而如在半途即見敗象,究竟該如何挽救?還是全盤推翻?不論如何,他對於自己最初設計的遊戲,早已厭倦透頂。兩人名為師徒,為何暗地裡非要有那許多勾心鬥角?
第三十五章(27)
江冽塵對他一言默然半晌,道:“話是不錯。但這當今天下,本座雖曾四處征伐,攻城陷地,引得無數人伏首乞降,但到目前為止,卻始終未達到四海歸一之境。你知道這是何故?”接著猶如自問自答,續道:“今日順服,明日忤逆,卻有何用?窮天下之廣,本座無法處處兼顧。攻打下的城池,便應委派一人留守治理,方能使萬民歸心,盡皆臣服”玄霜道:“是啊,當初你親手覆亡祭影教,如今嚐到惡果了罷?憑你神力滔天,世間無敵,一個光桿司令,也做不成真正的統尊。”江冽塵冷哼道:“往日教中盡是一群飯桶,都死光也沒什麼稀罕。見本座勢力強橫,甘願歸附者,人數想必不少。只是從前,我未曾給過他們機會罷了。屠戮立威,成效已然足夠,他日肯投降者,便可入我麾下。只是尋常嘍囉尚可使得,城主一席——”玄霜介面道:“假如資質愚鈍,對你固無威脅,就怕鎮壓不住城中亂民,一朝起義,束手就縛,大好城池亡於他手。但如才能超絕,其久不甘處於人後,必生反意。若是給他聯合了各地城主,齊來造反,那豈不等於又要將到手的基業重整一番?似此迴圈,哪有窮盡?何況忠心與否,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知覺。如他有意隱藏,或許過得十年數載,在他自以為時機未到前,仍可對你恭良順服,主子的戒心卻早已放下了。即使上述皆可不論,人享奢華已久,必生懈怠。因此守城之人,還須經相當一番調教才成依我看來,若是另置一位副城主,叫兩人相互督促,誰也不敢輕忽,本來甚好,就怕矛盾一觸即發。兩人間你爭我奪,更成新一輪導火線”
玄霜往日研讀史書,對於歷代朝廷興衰,也頗有些心得。亡國之禍,大多不外乎此類事端。實則並非君主本身昏庸,而是他所處環境、及身旁小人為圖取利,大獻讒言所致。對於登基後諸王如何分配,也曾令他大傷腦筋。本道自己在前人之上,定能有所突破,想到個盡善盡美的法子,以保國家長治久安,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今聽江冽塵提及,與以往舊題大有相類,情不自禁的將困擾已久的主張全說了出來,全忘了自誓不向他獻一計之念。待得醒轉,卻已來不及了。
江冽塵沉吟道:“嗯,有道是外敵好御,家賊難防。本座不願要下屬跟從,也正因不願給人從內部滋擾。寧可天下百姓,都來做我的敵人”玄霜心裡突地一緊,不知他話裡是否另有所指,自己名義上是他徒弟,此番前來,卻是為搭救他敵人的妻子,算不算家賊?難道一切已給他知覺?江冽塵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