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黔道:“別說得那麼難聽。我鼓吹玄霜造反,隨後再借著他的名義,興兵舉事。玄霜定會全力出兵相助。如此一來,我不須費一兵一卒,只消仗著旁人勢力,就能攻下整個皇城。到時我再廢他自立。不過這玄霜麼,好歹也算有勞,就封他個開國大將軍好了。你別誤會,我這也是為了他好。玄霜年紀尚幼,就算做得了皇帝,底下又有幾人能真心服他?難道你甘願去聽一個小孩子的調遣?即使他身為國君,也是一樣。到時引得下屬各部叛亂,諸侯並起,又須得出力鎮壓,豈不麻煩?所以,不如這個位子我先代他坐,等得百年以後,或許我當皇帝就當膩了,想要修道成仙了。那時再禪讓給他,他也長大了,經驗更為充足,人又機靈,要不了多久就能學會。那時,就是皆大歡喜。”
程嘉璇面色稍微舒坦了些,道:“原來如此,那還可以接受。如果是叫我去害他,我是決計不願的。對了,你也做個保證,好不好?”陸黔道:“那還用得著保證?也不想想,我害他幹嘛?這孩子那麼可愛,又有我一半的雄才大略,我喜歡著哪。可是其它人會怎樣,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了。”程嘉璇知道他指的是江冽塵,為此深感無能為力,黯然神傷。
其後程嘉璇仍是照常去探望玄霜,因兩人關係親密,整日廝混在一道玩鬧,也無人更有所疑。只是程嘉璇將木片揣在上衣口袋裡,每每想掏,總覺動作過大,唯恐給人瞧見,不敢貿然行動。事情也就一拖再拖。那邊兒陸黔也是不斷催促。程嘉璇夾在中間,兩頭為難。每一回失敗,夜裡都要大罵自己一通。這天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將木片攥在袖管間。待會兒遞出時只要向前一推,輕鬆許多。或許經的壓力小些,才會更有勇氣去幹。
到了太醫院,與玄霜如常般七零八落的閒扯幾句。玄霜忽道:“小璇,你幫我一個忙成麼?不是我裝可憐,你不信的話,儘可解開我的繃帶看個真切。但教我還有點力氣,就絕不會麻煩你,再欠下新的人情。”
程嘉璇真心實意的道:“說什麼欠不欠人情,又哪到拆繃帶驗傷這麼嚴重?只要是你吩咐的,我一定盡力去辦,我也樂意多為你做些事,好儘量補償我的過失。”
玄霜道:“那好啊!這幾天我寫了份戰書,你去幫我貼在吟雪宮外的宮牆上。七煞魔頭從來不肯服輸,更別提是輸給我這樣屁大點的小孩子?便是氣勢稍遜也所難耐,到時他定會赴約,為證膽量,也不帶一兵一卒。咱們就提前在邀約之地埋上炸藥,任何一個角落都別放過。他武功再高,也是逃不掉了。要是給炸藥炸過,仍然不死,我寧可錘頭頓地,叫他一聲大爺,從此安心給他做孫子,也是甘願。”
程嘉璇幾乎是下意識的做出反應,道:“不成,我不能害他。你另外要我去做一件事,哪怕害的是我不不,你應該害我,害我好了。只有折磨我自己,才能算是對你的一點微小補償。你就讓我去做一件自殘自害之事,放過他罷!哪怕殺了我,我也不在乎的。”
玄霜冷哼道:“我要殺的是他,同你半點干係也無,殺不殺你有什麼用?”經程嘉璇一再苦苦哀求,又道:“就為著一個對我沒有分毫情義的女人,連血海深仇都要我輕易舍下?要是做生意,那我可就虧大了。怕是連老本都得一道賠進去。”
程嘉璇垂淚道:“只要不是對他有害,什麼事我都願意給你去做。”
玄霜道:“人貴將心比心。哼,你有什麼好,憑什麼要我一而再,再而三,永遠為你單向付出?你要是我,想想看這值得麼?”
程嘉璇心裡一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我沒有什麼好,也不敢命令你。現在是我低聲下氣的在哀求你。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就算要我磕頭也成!”
玄霜聽得半惱半怒,嘩的掀開棉被,三兩下將繃帶扯開,冷笑道:“你看看,看我這副樣子!到底是我害他,還是他害我?我說一句殺他,難道是隨便說說就殺得成的?你不先說關心我的狀況,倒先擔心他,口口聲聲給他求情?恐怕就算他殺了我,你還要覺得他是個受盡欺凌的可憐人?”
程嘉璇兩顆淚水砸了下來,低聲的只是抽泣,再不敢抬頭。
玄霜不耐煩地一揮手,道:“算了,起來起來!你又不是生來就給人當奴才的!亂跪個什麼勁?”程嘉璇哽咽的站起身,道:“謝貝勒爺你腳上的傷還沒好,讓我幫你重新紮繃帶?”
玄霜道:“不必了,你還是給七煞魔頭扎繃帶去罷。哦,我倒忘了,他那麼厲害,怎會受傷?都只有別人扎繃帶的份。”雙手麻利,三兩下就將繃帶紮緊。想了想終有不忍,低聲道:“以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