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的驚恐,心中惶惑又加深幾重。道:“如果閣下相貌不是生的見不得人,又何必整日裡戴著一張面具,招搖過市?”
沈世韻恨恨的道:“不錯!你就是個一輩子都只能蜷縮在黑暗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的卑微物種,誰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永遠見不得光!就算你再怎樣嫉妒別人,也不可能真正與我們成為一體。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全無意義的怨恨。”江冽塵冷哼道:“嘴巴夠毒的啊,當心日後絕子絕孫。”沈世韻雙眼一瞪,剛接觸到順治眼神,忙又將視線挪開。
江冽塵又盯著她看了好幾眼,才緩慢抬起手。按了按臉上一扣六年的面具,轉向順治,淡笑道:“我的臉,是當年篡位之時,與先教主動手。他打我不過,絕望下拼死一搏,想拉我陪著他一起下地獄。舊日本座功力有限,誤中斷情殤之毒,這才毀了容貌。你要看麼?”此時當著眾人之面說起,話裡唯有成功擊殺先教主的傲氣,卻未因此中失利而引以為恨。
順治見他指尖扣上面具邊緣,似是下一刻就要將這層屏障掀去,心裡沒來由的一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於一切醜陋之物,自是本能迴避,忙道:“不必了,朕還不想自找驚嚇來挨。”
江冽塵冷笑道:“都是一群膽小鬼!說起來,我們教主跟你也有些淵源。你家祖上就為了怕自家兄弟與他合謀爭天下,不用什麼罪狀,就直接下令殺死。他後來逼不得已,自毀容貌,隱姓埋名,方才得以逃脫。你說,這算不算因果迴圈?往日是你家祖輩害他性命,迫得他顛沛流離,背井離鄉,而今卻又成了後輩間爭鬥不休,仍然要賭上性命。不過這一代實力有所差距,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你們就都給我洗淨了脖子,等著死罷。我再告訴你,先教主對你們懷恨在心,恨屋及烏,自後金之初,連帶著而今的滿清一併仇視,整日裡給我念叨的,都是要叫我推翻皇室,將江山統治重新交回到他手裡。作為反教篡位之徒,唯一能夠補償的,便是盡力完成他的遺願。所以我不惜一切代價,也定然會做到極致出色。當然本座真正的目的,不是為此,不過是打著他的幌子。但能叫他最終獲利,才管不著那許多緣由。”
順治早已繞開了他,走到沈世韻身側,撥開她的頭髮,仔細察看傷口。只見四道猙獰血痕幾乎蔓延了半張臉,指尖劃過,仍未完全癒合,觸手隱隱有些發燙之感。沈世韻面上麻木許久,此時突然一痛,不禁皺了皺眉。順治關切道:“傷得很嚴重,須當儘快尋太醫來看看才成。”江冽塵一番高談闊論,竟沒能得到半點回應,尷尬無已。向來是只有他忽視別人,別人卻不得忽視他,咬牙道:“竟敢不答我?”
沈世韻輕聲道:“這傷口僅看來嚴重,其實不過是些皮外傷。臣妾不礙事的,現在臉上也沒再覺著怎麼痛。如不能儘快殺了這魔頭,即使請太醫療傷,也療得不安。”
她半邊臉轉了過來,李亦傑見著這幾道傷口,幾乎整個人瞬間化為火藥,此時正被人點燃,大怒道:“七煞魔頭,你到底有什麼冤枉,為何一再傷害韻兒?還是為了暗夜殞的那點事?那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憑什麼一己之失,便要旁人給你頂罪,為你償命?你真對他講情義,自己抹了脖子給他陪葬去啊。分明是想推脫罪責,又何苦一再假惺惺的怨懟與此相涉之人?退一萬步講,且算你是真心在乎暗夜殞,你的感情是真,其他人的感情難道又是假的?每個被你殺死之人,他們都有親戚朋友,父母妻兒,又該有多傷心?假如確是人人力主復仇,都將矛頭指向你,那是全然無可厚非!你就活該領受這些刁難,更有何資格怨天尤人?你一手滅無影山莊,即使不說為天下除害;剿滅魔教,也是一報還一報。一再刁難韻兒,簡直就是小家子氣,全無一派宗師的半點風度,你還敢自稱世間至尊?要追究什麼,你就衝著我一個人來,我不怕你!”
第三十三章(22)
江冽塵道:“你不用急,冤有頭債有主,一個都逃不掉,本座自然會找你算賬。”隨後抱肩冷笑著,一派悠閒的看定了順治與沈世韻一邊。道:“當真這麼絕情?連一條路都不肯給我留?”
沈世韻冷冷的道:“你還想有什麼下場?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死。”江冽塵冷笑道:“還不知死的是誰。”衝順治使個眼色,道:“你知道她為什麼一再急於殺我?因為你的愛妃,有把柄落在我手裡,就怕我拆穿了她,讓她失去眼前的地位。本來我是不想多嘴的,只不過看著你這位掛名皇帝實在可憐,只怕哪天給她在背後耍手段害死,還不知刀柄究竟是握在誰的手裡。我就給你說說。不過此事對她不利,她自然會拼了命的反駁,旁人一再贊你‘明辨是非